疲软的身子好像昨儿根本没有休息过似的,摁掉响个不停的闹钟以后强忍着把手机狠狠往窗外一丢的欲望,今天还是这样的,就像那啥七大姑八大姨说的一样,只要没有一个对象,这么两点一线连轴转的日子还是得接着过。
但是真的很不想找个人打扰自己的生活了,好不容易在工作上稍稍有点起色再搞这么一出指不定先前的努力都得白费。还是不了吧,谁能保证那人能接受自己和自己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生活呢。
只是二姨显然是不懂现在小年轻的想法的,双休刚到就急匆匆的打了微信电话过来,手机一拿起来就是一打简历一样的东西,等她兴致勃勃的固定好手机指着那堆玩意儿叫她选一个顺眼的见见,原来是相亲的资料啊。
非搞得像公司应聘一样,没趣,一个也看不上。得到这样的回答以后她二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都是以前工厂关系很好的工友家的小孩,她还在他们面前拍过胸脯保证说一定会成一个的。
现在姑娘的心思还真是难懂。奋斗得要死要活的大了肚子以后还不得要辞了在家相夫教子,干什么非得这么拼命。
结果还是禁不住二姨声情并茂的推荐,打着应付的心理随随便便选了一个看着还算白净的,顺便腾出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出来,盘算着回去的时候折腾套拒绝二姨“好心好意”的说辞出来。一定得一劳永逸,从根本上解决这类问题。
无趣忙碌又一如往常的日子过得很快,她都快忘了上一次这样顶着阳光出门接受太阳炙烤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高中的时候了,那会儿大家都忙着好好努力好好学习争取一个好的大学好的工作,虽然很累但也很充实。
至少还知道到底在为了什么忙忙碌碌像只狗一样的只为了那一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后来实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上班很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忙,好像是为了温饱?可只是温饱的话也可以像人家一样坐在家里用键盘敲几个字发出去就能吃饱饭,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好像是人家安排的这工作,说前景很好,上升的空间也非常充足,想着没有什么心仪的工作就暂时应下来了。做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累是很累但是这时间非常值钱,可以保她没有私人时间又轻奢的衣食无忧。
单是没有私人时间这点就很让她心动了,不爱社交终于可以有个正当理由全部推掉了。
一尘不变的日子一向没有任何意义过得飞快,新的双休她瘫在地上,恍若隔世。明明就是五天以前的事情,总感觉又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越值钱的时间越难熬,是这个理儿了。
她的双休基本上都是这么过来的,除了生存必要的活动之外就是或趴或躺的在家里的各个能放松的地方,常常是恍恍惚惚半梦半醒的两天就过去了。
就在第二天中午吃了饭之后准备就地瘫倒的期间,手机突然不要电一样大叫起来,躁动着提醒应该去应付下午茶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Siri是这么讲的,不记得了。
地点选在一个老城区里头,那儿还有以前华侨回来建的小洋房气派的很,有一家私人的别墅改成了书店,东西很贵但环境很好很安静。
多说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在犯罪。
以前她也经常去来着,只是高考完了之后所有热情都被一头浇灭了,就再没去过。不知道那个老板还会不会记得她,最喜欢的那个二楼靠窗的座位还在不在,那只经常停在脚边蹭她小腿的橘猫还会不会来。时间在这个小洋房上好像尽了全力只是让墙稍微斑驳,再留不下什么痕迹。
事先想得有多充分都没多大用处,再站在小楼前,跟先前几乎没有差别的树林,把下午毒辣的太阳切割得支离破碎,投射到地上已经是没有温度的斑驳光斑了。
这种感觉太好,双脚生了根,脑里飞速酝酿的说法都停了下来,被清新的草叶香气所替换,恍若隔世。
可惜好景没有持续太久,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循着方向看过去没瞧见人,声音却从反方向传来,“看什么呢,进去吧”,声音温润好听,就像那张照片一样。
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久违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表情染上阳光的温柔,光斑下宛如仙女,怯生生的从林间现出身形,瞧了人又低下头不去看的自欺欺人。
可爱。对面那人不假思索的出了声。
声音有些大了,她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耳语的音量说:“小点声,你这音量整栋楼都听见啦。”为了不打扰到别人也不影响对方心情,她说话的语气都不禁带上几分可爱俏皮。
那人又一呆,随即也用差不多的音量道:“我廉边尉。”许是这样的青年有些可爱,她也用这样的方式道:“我,秋蓝。”
两人相视而笑,一个下午在书香中结束了。末了走在街上,一问才知道两人甚至是一样的情况,秋蓝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如我们装着处处?”得到了同意的回答,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
好像是完美收场一样的结局,日子照过饭照吃,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样子。
秋蓝在这个职位上兢兢业业的赔了好几年,是时候晋升了。这样想着往上提了相关的材料,接下来就是静候佳音。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她最喜欢这家公司的就是办事儿特别快。
进门却是撒手就随即锁上的办公室门,和淫笑的大腹便便的上司。
工作没继续做了,浑浑噩噩的一年,期间被家里人强行架去主治精神科的医院了一趟,得出个过度消极的结论以后就没人再管她了,除去一日三餐之外就任由着去了。
大年夜的前一天,轮着照顾她的阿姨婶婶留下许多食物交代了两句,回家团圆去了。
过年呢谁乐意对着个死人脸。晦气。
春晚还是像以往一样,除了相声之外都不好看,当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响的时候,秋蓝也紧张起来,她有一个愿望。
新年快乐;我希望世界只我一人。
当然这样的愿望是不可能得到实现的,秋蓝自嘲的笑了笑,却是因为太久没笑过,脸上的肌肉非常僵硬,半天都拉扯不出一个能看的笑脸。干脆就放弃了,反正自己也看不见。
好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尽管很想享受午夜的韵味,眼皮还是很诚实的越来越重。
可能是这个年过得很是舒心,回来她的父母说要带她去游轮上住一星期,半个月以后的行程。二老以前的工作可风光着呢,退休金也客观的很,常常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临时决定旅游。只是这回带上女儿确实有些反常了。
这是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整天板着个棺材脸的是谁都受不了,所以在亲戚的软磨硬泡下决定,这次回去要没一点起色就给她送进疯人院。这啊看着很谁残忍但是已经是为人父母最大限度的仁慈了,这是家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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