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世上没有愚蠢的问题,只有不负责任的回答。
小孩子的提问,也许很幼稚,也许很尖锐,也许很突兀,但绝对没有愚蠢的问题。
我们小时候,曾经对一切事情都充满好奇,经常会追着父母问各种问题,有时父母会回答,有时他们就随便应付几句。
孩子心里最大的渴望,是与爸妈联结。如果回答孩子的提问太草率,也许对孩子的影响,不仅在于答案的正确与否,还有你的情感和态度,孩子会有所感知。
曾经,孩子睁着好奇的眼问过我,爸爸,恐龙真的存在吗?
孩子也许是从图画书上,看到霸王龙、迅猛龙、剑龙、三角龙等等,相关的图片和文字介绍。
孩子也许是听邻居家孩子说,去常州恐龙园玩,还是到安徽那边的啥恐龙化石遗址去参观。
为了建立正确的认知常识,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的意思是,活着的恐龙不见了。
我不会给他讲驯龙者和寻龙记。我觉得,那些东西离我们的现实太远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真正涉及和研究这个。
人类的认知是有边界的,无知区域远大于已知部分。夏天出生并死亡的生物不知道冬天,某些欧洲人以为中国人还全部扎长辫子,这些东东不会影响人们吃喝拉撒。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有个老奶奶从来没有吃过鱼。旅行者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鱼多么好吃,人间美味哦,并对老奶奶没吃过鱼表示遗憾。老奶奶笑言,一点也不可惜啊!我都不知道有鱼,怎会为它而遗憾!
朋友反对我如此回答孩子的提问,怪我想得太多,虑得太远,甚至有点自以为是。他对孩子笑笑,说:孩子,别听他的,我将来带你去看恐龙。
也许他心中所想,至少可以带孩子去看恐龙化石骨架。大人不应该一下子掐掉孩子的念想。
即便我们没有学会做人,就出生了;没有学会做父母,就生娃了,但至少做人要真诚,对另一个生命真诚以待。谁不是边做边学,在游泳时学会游泳,在战争中学会战争,而不是读操作手册,按照手册执行程序。
二
在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一个小男孩喜欢问自己父母各种问题,而他的爸爸Risto Piispa每次都会认真回答儿子。
有一天,这个小孩提出这个问题:爸爸,从芬兰可以开摩托艇到非洲吗?
父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了许久。毕竟,他心中也没个准数。他想:可不可以,先试一下就知道了!找到答案,算是给儿子一份特殊的礼物。
于是,Risto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旅程。他驾着自己的一艘摩托艇,从赫尔辛基出发,沿着欧洲西海岸,经过法国,葡萄牙和西班牙,经过40天后,行驶约3074公里,抵达了位于北非海岸顶端的西班牙城市休达。
一路上,Risto记录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不仅享受了冒险之旅,还为自己的家乡赫尔辛基孩童医疗服务募集到一笔资金。
顺带的,他的这段海上之旅,打破了葡萄牙人Frederico Rezende创造的吉尼斯世界记录。2013年,Frederico从里斯本出发到达马德拉,行驶了963.04公里。
Risto漂洋过海,乘风破浪,全程3074公里,只为了一个答案!
如今,他终于可以回答儿子的问题了:从芬兰可以坐着摩托艇到达非洲!爸爸已经去过!
三
这位爸爸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也许我们觉得这个爸爸有点偏执,如此较真,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如果从父子俩之间的真诚以待来看,这样做就对了!孩子一定会从父亲的行为中学到些什么。
中国古代人曾子向孩子承诺,赶集回来杀猪给孩子吃,他后来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这样的言传身教,对孩子来说是无价之宝。
另一方面,我们看出,Risto对自己的生命也不马虎。毕竟在2008年,28岁的他被诊断脑部有肿瘤,当时被医生告知:他只有7年的生命。
虽然后来他的病情趋于稳定,他没有性命之忧,然而他的人生却因为这次重大疾病而改变了,生活的态度也彻底改变。他开始积极追求自己的理想,积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为了日后不会感到后悔。
如果你的孩子,兴冲冲地跑过来问你:爸爸,为了我一个天真的提问,你会漂洋过海去寻找答案吗?
你是脸红呢?沉默是金,还是狡黠地一笑,缓解尴尬?或者摆摆手,像稻草人赶走田间地头的麻雀,并且粗暴地大声嚷:“滚!”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孩子,具体表现到底在哪些方面呢?
弱弱的问一句,你会不会通过你的实际行动,让孩子幼小的心灵感受到对温暖对情意的小期盼小欣喜,信任并珍爱这世间所有与美好与澄静相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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