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拿到一本书,书名是《怎样画一头奶牛》,你觉得这本书的内容会什么?
我猜,很多人会说,是画奶牛的步骤。比如,像这样: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画画的技巧。没想到,等到我看完,我也没学会怎么画奶牛!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本讲怎样画画的书,它更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次有趣的恶作剧,一次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想象大冒险。
这么说好像也不准确。还是先来介绍一下书的内容吧。书中一共讲到了两种画奶牛的方法:一种是先画一个长方形,加上四条腿,再加一条辣椒形状的尾巴,最后加上一个加长版的头——然后你就得到一头“奶牛”了,尽管它身体细长,浑身绿色,背上有硬硬的鳞片,看起来和鳄鱼一模一样。这只鳄鱼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只要你有一个秘密武器(橡皮),那完全可以战胜它!第二种方法就简单多了,只需要画一个蒲公英种子,等它长出美丽的蒲公英,就会把奶牛吸引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上次画出来的那条鳄鱼……
虽然整本书都在讲画奶牛的方法,贯串始终的却是一条牙齿锋利的鳄鱼,奶牛反倒只是在最后出现了一下。原来它并不是真的想教读者怎样画一头奶牛,而是想要带读者打破思维惯性,打破规则,尽情想象。
看完这个故事,我不禁想到我儿子在幼儿园学画画的故事。
我儿子刚上幼儿园的时候,为了培养他的爱好,我给他报名了绘画班。没想到,下课后,教画画的老师当着孩子的面说:“阳阳妈妈,阳阳这节课的画画效果不太好,只画了线条,我觉得他缺乏立体感,不太适合画画。”孩子虽然小,但已经听懂了老师的话,脸上的神色很受伤。我看了看儿子的画,那张白纸上确实画了很多歪七扭八的线,没有一个像样的图形。于是问儿子:“阳阳,你告诉妈妈,这纸上的线条都是什么啊?”他很快地指着一堆像树枝一样的线条说:“这是大怪兽,它们要来毁灭地球。”又指着另一堆树枝一样的线条说:“这是奥特曼,它们要来打怪兽。”看他讲得头头是道,我表扬他说:“嗯,画得不错!”老师见我们这么说,也只好笑了笑。
第二天,我找到老师,和她说:“我不是想让儿子成名成家才来学画画,只是想让他学会观察,学会感受美,描绘美。刚上了第一节课就断言孩子不适合画画是不是为时过早?”老师大概觉得既然已经给家长说明白了,还是想接着上,那就继续上好了。但这节课后,我儿子却不愿意上美术课了。一学期后,终于说什么也不去了。自此,美术就成了他的“特短”课。
中国第一部《美术教育译丛》一书中曾经这样说过:“经过最初的涂鸦期后,儿童是画其所知,而不是画其所见。您也将明白不同的人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对其所见之物进行精神加工。因此,最好不要干涉七八岁以前儿童画的实际形式。这时,可以通过那种旨在扩展他们视觉经验的活动帮助他们,但仍让他们自由地以自己的风格对其所见之物进行解释。”所以,小孩子画画真的不是以像不像作为评判标准的。在他们的想象里,鸡蛋可以比鸡大,怪兽可以有各种形象,同样的,奶牛也可以在鳄鱼的肚子里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小王子》中的那只羊不就是一只盒子的形象吗?
原来的湘教版中有一篇课文,名字是《婷婷的画》。讲的是一个画家的小孙女婷婷,她画的树枝比树干还粗,马有翅膀,兔子是红色的,鸡蛋比母鸡还大。当画家的爷爷很不理解,但婷婷却说,她希望大树能长成这样,她觉得红色的兔子很好看,她想让马像鸟儿一样飞起来。在她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无独有偶,原来的冀教版一年级的教材中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叫《维维的画》,也是关于一个孩子和爷爷对画的不同理解。维维用几个椭圆和几条曲线,分别画了苹果、气球、小蝌蚪、小小蝌蚪。但在爷爷看来,她画的都是椭圆,根本没什么区别。在这两个故事里,两位爷爷代表的是成人的固化思维,维维和婷婷代表的是孩子丰富天真的想象力。她们用自己的笔描绘着心中的世界。“天才人物总是积极主动地使用幻想能力。”用幻想和想象给这个世界增光添彩。
这本书中的那个画画的小朋友就有点像维维或婷婷,他觉得奶牛可以在鳄鱼的肚子里。人到了鳄鱼肚子里也不必慌张,因为手中有橡皮,把鳄鱼擦掉不就安全了吗?这逻辑也真是没毛病。小男孩出场不多,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让故事充满童真和幽默。画面大多用简单的线条来呈现故事,只把鳄鱼和蒲公英着色,乍看起来像一张张风趣的漫画,简单而富有张力。
《怎样画一头奶牛》这本书看似是讲画画的,但又不是讲画画的。你很难界定它的中心思想,更多的是让读者在荒诞不经中会心一笑,或者就是单纯的好玩。我们在这个好玩或者幽默的故事中自由想象,无拘无束地肆意发挥。你可以接着编故事,也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画下去。总之,这个故事不论文字还是画面,都有无限可能,留给我们无边无际的空间,让想象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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