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遗桐
一.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老了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老了的？开始用第一支眼霜的时候？开始认真卸妆的时候？开始说穿高跟鞋会累的时候？不再发 “悲伤逆流成河的”动态的时候？开始认真挑选衣服的时候？还是开始懂得套路的时候？
昨天在饭店吃饭，前桌是一个农村模样的大叔和两个女孩子。那女孩，芳龄约摸二十，鲜花豆蔻一般，面若桃瓣、腮如凝脂、眉目清秀，作为女人也不由地想多看两眼。可没多久，却听他们吵闹起来，仔细听：原来是争着付钱。最后那个美美的女孩没有“争”过大叔，大叔去付钱了，女孩们照旧坐着。
大概大叔走开十几步远后，那位腮若凝脂的姑娘，挤眉弄眼地说:我知道，我当然不会真付啦！他帮我带特产，那也是因为我爸帮他儿子办过事儿，我没那么傻。哈哈”她这边说着，那边已经到柜台的大叔，憨憨得朝这边笑。顿时，我觉得这个“腮若凝脂”的姑娘，再也不美了，反而老气横秋，是的，她老了。
你什么时候发觉自己老了？
大学时，有次和一个学姐散步，突然电话响起，她不动声色地拿出来，扬着眉毛看一眼。我问是谁，她嗤之以鼻地按了静音，说：还不是##那个傻冒，追我好久的那个，让他再急一急，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
原来是那个憨厚无趣，曾在下雪天傻逼似的给她送了一个冬天早餐的男孩。
然后……后面她说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每次我一想起这个早有男友的学姐，我就想起来这个男孩。不喜欢却从不拒绝，玩弄真情的人，最后会不会很难看？就是那一刻，我觉得和我从来没距离的她，老了。
去年刚刚工作，我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书，“有事则宣，无事退朝”，胡乱起床，胡乱吃早餐，胡乱对付讨厌的作业本，胡乱对付我觉得毫无挑战的工作，生活在自己设计的套路里。你一定以为我看到自己未来年老的样子了，不，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老了。
二.
真正的老去，或许是懂太多套路
很多人长得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可是心上长了皱纹，就怎么看都是老了。有时候，一个人老了，真不是看他的年龄，也不是看他的心态，而是看他如何把控自己的心态。一个天真可爱的人，也可以是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她什么都懂，她也懂得套路别人的方法，只是她更懂得如何把控自己的心，不随着丑陋而丑陋，只向着美丽而美丽，不向着世俗而世俗，只向着优雅而优雅。她不是不懂心机，更不是不懂套路，只是套路太多，心机太重，真的会很丑。
她不是不懂套路
杨绛在《走在人生边上》一书里说，自己有一次被任命为校长，那时候这职位被认为是知识分子最好的出路，轻松又有面子。可她愣是给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才是自己的掌控者，那个把控她心态的人，不能是世俗，只能是自己。她最不屑，莫过于用世俗的心机，挣世俗的名利。
杨绛年逾百岁，却从未老去，耐看得像个孩子。
三.
真正的套路，是知套路却不用套路
前段时间，闲来无事，到母校转了一圈，和闺蜜散了个步。正当我在逸夫馆门前虚情假意地感叹时光流逝时，一个小帅哥过来了，背着书包，阳光、白皙，说自己是对面科大的学弟，出门钱没带够云云，结论是要借20块钱。我正要拉着闺蜜走，她已经把钱拿出来了，还解释自己没有二十的，给五十吧。男孩子也没推辞，留了闺蜜故意给错的电话号码，忙不迭道谢，说一定还，就走了。
我心知肚明，这要么是个靠颜值卖萌的小骗子，要么是个厚脸皮搭讪小伙。还没等我问，闺蜜就说，他99%是个小骗子，可我相信他是另外1%。我问为什么？她说： “为了不破坏今天这个散步的好日子，我宁愿相信一个骗子。”我笑了，说这种能够被我嘲笑的有情怀的傻瓜不多了。
她那么傻，还不是不想弄丢你？
这样的傻瓜就像邱莹莹、像史湘云、像许三多、像傻根、像阿甘，还有当年的你和当年的我——他们没眼色、没心机，一味付出，掏心掏肺。嘲笑他们的人一定不知道：愿意掏心掏肺的人，掏出来的才是真爱！他们傻，可他们饱满；他们傻，可他们真诚，他们傻，还不是不想弄丢你？
四.
我不是不懂套路，只是舍不得对你
多少人能在骗局中，还相信乞丐是穷的？还相信结婚是可以不要房子的？还相信王子和公主是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的？ 还相信礼物是圣诞老人送的，相信压岁钱真的可以压岁，生日愿望真的可以实现，相信付出就有回报？
从真诚到套路，太简单。真诚像是蝉蜕，哪天你长大了，会自然而然地蜕去，但是小心，蜕过壳的知了猴，是见不到不到冬天的，弄丢了傻瓜的人，是再也遇不到傻瓜的。
所以呀，爱一个人，用心就好，用什么心机。我有无尽的招数，只是我舍不得用在爱的人身上，我有无数心机，只是舍不得用在你的身上。我想要让所有的真诚慢慢发光，套路慢慢沉淀，让自己变成一个老太太，她喜欢微笑，她什么都懂，她又什么都不愿意懂。
-FIN-
图|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剧照
套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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