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当天，远距离地观看了姐姐们发的视频，六个孙辈一个一个在盆上给老爹老娘磕头拜年，欢天喜地拿压岁钱，姐姐们也磕头拜年，博老爹老娘一乐。
看视频，能感觉老爹是真开心。
今天，和姐姐聊天说起这事。
姐姐说，孙子们没去的时候，老爹掩饰不住的不高兴，直到中午他两个孙子过去，明显声调就不一样了，才高兴起来，立马催促着要发压岁钱。
去年也是如此。在小外甥欢天喜地给他磕头时，他哭了，因为那天他的孙子们没过去。
我说，从视频上感觉出来了。
无论心被伤的有多重，在他心里，孙子们才是他的亲人，任何人都代替不了，老爹这一贯如此。
细究起来，不免让人黯然神伤。
从小，他把弟弟当作命根子、面子，希望寄托弟弟身上，我们都能理解。在偏僻落后的中原农村，还崇尚着拳头说话的时候，大家一向如此，我爹也不会例外。
成年后，背负着厚望的弟弟，也总想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可那个年代，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除了读书，并无太多路可选择。读书这条路，弟弟没走通。
没有太多路可走，又不甘的弟弟，终究是付出了巨大代价。
老爹老娘也差点倒下。
总算熬过难关。
做女儿的要担负起全部责任。
做女儿的，一直以来拼尽所有对他，但仍然无法真正触动他。竭尽所能，希望他能开心，可他仍然可以视而不见。几个外甥，外甥女身边围绕，他依然会觉得凄凉。
在他心中，这都是别人家的，和他的幸福快乐没大关系，仿佛这些人的围绕，只会让他触景生情更悲伤。
想要真正撼动他，让他看见女儿们的好，让他觉得自己幸福快乐，是这么的不容易。
尽管近年来，他也会感慨，是女儿们支撑了这一切，他也试着对外甥们好。
但他已习惯把自己和儿子孙子捆绑，儿子孙子才是命脉，儿子孙子只要给个笑脸，露个面，便觉得人生圆满，此前再多的苦，仿佛都有了价值。
儿子孙子是他人生全部意义。
女儿们究竟无关，即使每周去看他们，即使把他的生活包圆，即使不敢惹他生气，用尽全力让他晚年无忧。
得不到的总是渴求，我们做女儿的早就不渴求他的看见，只愿他晚年安康无忧，可是他又总把自己的安康快乐寄托在儿孙身上，儿孙们自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他们的全部，只是他们的边角。
我们究竟是痴心妄想。
但也不能怪他。某种观念早已深入骨髓，无法撼动，他为此纠结痛苦大半辈子而不察，我们也无能为力。
也许，每个人有自己的宿命，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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