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舟
1.
小时候,从妈妈怀孕到后来我们出生,一直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当姐姐出生后,20分钟后我出生了。在场医生护士和爸爸都惊呆了,那会儿B超技术落后,再用上姐姐的一句话就是可能我处于“偏房”不是“正宫”,位置偏僻,可谓夹缝中求生存。
当时生下来,姐姐就比我足足重了4斤,尽管后来妈妈算是偏爱我喂养母乳的,她吃奶粉长大。但我这是先天营养不足,后天发育不良。一直都是她的缩小版,比她矮,比她瘦。
我们有个哥哥,所以姐姐一直以她是名副其实的“二胎”著称,而我成了她口中的“多余的”。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吃药打针,有一次感染风寒,全身抽搐。妈妈抱着我痛哭到昏天黑地,好在我天生命硬,最后抗过了一劫。
姐姐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仗着比我壮,整天以武力压制我。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她玩腻了才会给我,同样的衣服,我的总会比她小一码,但仍旧不影响她等到自己衣服破了之后跟我换的结果。
2.
后来,我们一起上学了。奇怪的是她总是学习成绩比我好,尽管我每天学习的时间都比她长,每次考试都要高出我几十分。爸妈刚开始会责怪我,怎么和姐姐一样,你为什么就比她差呢?但后来,他们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就是一直安慰我:没事儿,尽力就好。
在一次偶然间,我听到父母谈话,原来他们说我从小就身体发育不好,再加上那次大病估计影响着脑子了。
其实,我刚开始还有点不服输,但听了父母的对话后,给自己的成绩差找了很好的理由。仿佛我就只能这样了,认命吧。
之后我变得敏感易怒,不爱说话。而姐姐呢,大胆活泼,聪明伶俐。去了学校,老师同学喜欢把我跟她比较,同学都围着她转,甚至有男生好喜欢她。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特别随意地宠着她,而对我则是同情地小心翼翼地怜爱。
我和她在一起,我就是那个瘦小自卑的黑天鹅,而她就是那个自信美丽的白天鹅。我永远都不敢朝湖面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脸,也从不敢抖擞一下羽毛和翅膀。
3.
那年我俩同时高考,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而我毫无意外地落榜了,低了分数线200多分。
现实摆在我面前,这智商真是有问题啊。亲戚们的夸赞表扬,爸妈一边乐一边苦笑。姐姐的言语冷嘲热讽,都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了我。
那一年,我辍学离开家了。我扬言要出去“闯一片天下”。现实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来到了这里,我从饭店服务员做起,洗过盘子,刷过碗,手都被水的长期浸泡变形了。挤在只有几十平米的同租屋里,冬天还好,夏天闷热难耐,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想想姐姐,我们长的一样,而遭遇却这般狗血。命运对我如此不挤吗难道?她可以在我羡慕的大学里安逸地读书,将来前途无量。而我暗无天日的苦力劳动,挣得钱少的可怜。
那日起,我辞职了。一边找一个能学到点技术的工作,一边想着通过自学读书来提升自己。我跑了大半个深圳,挤着公交地铁,脚都磨破了。终于找到了一家小规模的广告公司,我从最底层的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干起,公司离某大学近,于是我周末会经常去大学图书馆阅读。
那段时间我过得忙碌非常充足,没有了无方向感的迷茫,有了目标。经过将近2年的学习,我开始从事了公司广告文案策划,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助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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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读书成了我一直坚持的习惯,那天,我还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看书,忽然一个走过走廊的男生将我的水杯撞到在地,他赶忙捡起来后看了我一眼说了对不起。
之后他座到了我旁边,我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我不紧不慢地抬头回应一下,觉得他挺面熟的,但又有点想不起来。这时他略带疑惑地询问了一下:“你是,小青吗?”那时他说的是姐姐的名字。我说我不是,我是她妹妹小星。
然后他很激动地说是我们高中同学李伟。在他的提示引导下,我终于想起来了。毕竟那时候我学习不好,自卑。在班里都不怎么说话,更不用说交朋友了,只知道他和姐姐关系不错。
后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也互加了微信。聊青春,廖过去,聊未来……
他说我变得他都不敢认了。在一个城市,之后也会经常见面出去玩。后来面临他毕业工作面试,我也会给他一些自己的工作经验。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熟络,后来他说我一个女孩一个人生活的挺累的,他说他想照顾我,我从来都是扯开话题,不去直面回答。
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回避,也可能我自卑吧。他比我优秀很多,起码学历就比我高。
5.
有一次,姐姐来深圳看我了。我说李伟也在这,并且相约吃了顿饭。姐姐性格本就外向,说话风趣幽默,那天吃饭,他俩聊高中时是怎么为那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李伟说那回考试时要不是我中午没睡觉,考场打盹了,不然第一就不会是你…………
反正他俩聊得兴高采烈,而且听着特别有默契。而我一直默不作声,适时地附和笑一笑,因为那会我的成绩永远垫底,就是我不想提及的耻辱。
回到了住所,姐姐一直絮絮叨叨,那会他们一个学习小组怎么怎么有趣,并且我看到姐姐一直面带微笑地回应着微信那端的人,而那个人也恰好不是别人。
因为我俩是双胞胎,也算是有点心灵感应吧,我能明显感觉到姐姐也挺喜欢他的。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也从没跟姐姐提过。
毕竟他们曾经挺熟的。而我至始至终都很笨拙,姐姐又那么优秀。可能他俩才是最合适的吧。
可是,我挺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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