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击掌为誓 擂台比武定雌雄
那丫鬟领着张傲天,走过了许多荒僻路径,张傲天有点奇怪,道:“这条路这么偏僻,不像是去内院吧!”
那丫鬟的声音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这本来就不是去内院的路,小姐也没让我领您去内院,而且我也没和您说过去内院,您也别把我当成红娘,您也不是张生……”
张傲天感觉很不舒服,说道:“我怎么不是张生,姓张的书生,不叫张生,难道还叫王生李生?”
那丫鬟道:“可是我们这里是雪府,不是崔府,小姐也不是莺莺,您要找莺莺的话,请换个地方。还有,我的名字叫鹦鹉,别叫错了。”
张傲天很不高兴,道:“你们小姐就是这么教你待客的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客人,还是……算了,不和你说了,总之,你应该客客气气的和我讲话。”
鹦鹉道:“待客之道,是人人都会的,可是,客也分三六九等,高贵的客人,我用上宾之礼待他,卑贱的客人,我不把他打出去就是够客气的了。”
张傲天怒道:“你的名字真没取错,处处都在学你的主子讲话,可惜,学得还不像,你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和你主子学了三脚猫的皮毛功夫,便以为了得,脸生的漆黑,便铺满了白粉,以为能漂亮点,可是白得让人感到气血两亏啊,什么样的客人算高贵?什么样的客人算卑贱,你有能力分辨么?”
张傲天的嘴上功夫,那是一流,尤其是在盛怒之下,言语尖刻,辞锋犀利,的确很容易得罪人。
鹦鹉听得他这番抢白,也是火冒三丈,厉声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那最卑贱的客人,你是一只最大的癞蛤蟆!你想让我们小姐嫁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
张傲天不怒反笑,然后笑容一敛,冷冷道:“不错,我就是要娶你们小姐做夫人,你又能奈何?”
鹦鹉大声叫道:“你别妄想了,小姐是不会嫁给你的!”
张傲天淡淡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你们老爷都同意了,哪轮到你来反对?我还要加上一条,让鹦鹉作为陪嫁丫头,一起嫁过来,然后我就把你许配给我们府上八十二岁的老马夫,让你一嫁过去就当奶奶!”
鹦鹉大怒,冲前两步,猛然抬手,一掌对张傲天面上打去!
张傲天见她出手,已有应对之策,故意装做一脸惶恐,躲闪不及,口中惊叫。
鹦鹉正在得意中,只觉张傲天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带,不自主地就失去重心,向前方跌了出去!
要说她的武功,的确是小姐亲传,可是毫无实战经验,平时曾和家丁比试过,可是哪个敢和她较真?她几乎就认为,除了小姐再无对手了。
张傲天虽说由于不肯用功,功夫极不扎实,可是从七岁起便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所以,一招克敌。
突见发现不妙,原来鹦鹉摔出去的方向,正迎上假山,头部正冲一块大石撞去。
张傲天连忙出手,飞身掠出,右臂伸出,右手一抓,已抓到鹦鹉的右脚,用力向后一拉。
鹦鹉的人倒飞而回,正撞到张傲天怀中,接着两人一起摔落于地。
张傲天倒是没什么,可是鹦鹉就惨了,摔在冷硬的地面上不说,张傲天还摔在她身上,张傲天本就生得高大魁梧,再加上一套盔甲,以及落下的冲力,几乎把她的骨头都要压散。
可是,虽然饱受皮肉之苦,鹦鹉心头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张傲天也没那么讨厌。
可是这种感觉只保留了一瞬间,因为这个时候张傲天说出了一句让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话。
究竟什么样的话,可以让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唉——你们小姐选丫鬟可是真没质量,你的腰怎么跟个水缸似的,比小蛮的差远了。”
就是啊,小蛮的腰那是有曲线的,而鹦鹉的腰,却是上下一般粗的,主要原因就是鹦鹉太胖了,可是这本来就是人家的短处,你怎么可以……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所以,张傲天或许不知,他已经将这个雪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丫鬟得罪了,这个丫头,不让他体无完肤,万劫不复,她就不是鹦鹉!
鹦鹉怒道:“下流!”
张傲天的人已站起身来,笑道:“究竟你要带我去哪儿?”
鹦鹉抬头看了看张傲天,见对方别说扶她起来了,就连拉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心下更加恼怒,暗道:“姓张的,我一定要你好看——”口中冷冷道:“试剑坪,小姐在那里等着你呢。”
张傲天奇道:“去试剑坪做什么?难道请我去看剑舞?”
鹦鹉道:“您去了就自然知道了。”
张傲天感觉很奇怪,为什么选择在试剑坪呢,小鼻涕虫又有什么用意呢?问道:“雪五叔也去么?”
鹦鹉道:“老爷去做什么?老爷根本不知道,那里只有小姐和百灵在。”
张傲天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单独约我见面!她是不是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
鹦鹉哼了一声,“也许是很重要,不过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好事!看你那副德行,简直就是人头猪脑,的确,堂堂的都司大人的衙内,比起什么高太尉家里的衙内,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傲天对于吵架从来都是不肯服输的,口里道:“你可跟你们小姐学得真像,说话用鼻子不用嘴。你那嘴巴,除了吃饭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了。”
鹦鹉道:“到了。”
张傲天只觉得视野内十分开阔,只见试剑坪长宽均有几十丈,兵器架都有二三十个,简直是一个小的演武场了。
只听得阿岚冷冷道:“傻看什么?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将军少爷,我还以为是土包子进了城了。”
张傲天看过去时,只见阿岚已经换过了女装,上穿浅蓝绣花袄,下着同色落地裙,乌黑的长发拢至脑后,随意用用一条丝带一扎,倒是十分挥洒,清雅如仙子,明艳如茶花,旁边还跟着一个很俊俏的小丫鬟,不问可知是百灵了。
他淡淡道:“我不是将军少爷,我是将军。”
阿岚冷笑:“将军?小小参将也敢自称将军?”
张傲天昂然道:“我爹当年也是从火头军做起,到后来不也成了将军了么?这又有谁能想到?”
阿岚道:“不错,如果没有这个当将军的爹爹,只怕你连这个小小参将都当不上。”
张傲天不悦道:“小姐唤在下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奚落在下吧!”
阿岚冷冷道:“你应该知道,在我们都很小的时候,我的爹娘和你的爹娘就把我们的亲事订下了。”
张傲天观其神色,见她言及此事的时候,毫无半分羞与喜,只有绝对的怨与恨,心知她根本没有看得上自己,于是故意大咧咧地说:“没错!我此次前来共有两个目的,其中之一是给雪五叔拜寿,另一个就是把你给娶回去。”
阿岚冷冷道:“关东四少的张大少,我一个无名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只有关东四少与武林四侠女联姻,那才叫门当户对。”
张傲天道:“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阿岚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岂可不实?”
张傲天道:“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岚道:“你我二人立下擂台,只要你能让我用双手,我就嫁给你。”
张傲天道:“你若是只用一只手敌我,我岂不被人耻笑?如果要比武,自然是公平比武了。”
阿岚冷冷道:“不要后悔!”
张傲天道:“你也不要反悔。”
言毕,两人击掌为誓!
看着阿岚那莹白如玉的手掌,在空中划过那一道柔美的弧线,张傲天看得都有点儿发呆。
这个时候,只听阿岚淡淡道:“鹦鹉,送张公子回去。”
张傲天回去的时候,只见厅堂里面已经多了很多人,再一看正是他的三个兄弟,正在和柳风等人谈论着什么。
众人见他回来,皆大喜。
凌晓峰问道:“大少,雪小姐叫你去做什么?”
张傲天叹道:“谁叫我得罪了她?她叫我去,还能有什么好事?”
武天卓笑道:“听说大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来娶亲的,只是不晓得新娘子肯不肯嫁给你?”
张傲天苦笑道:“我正为这件事情犯愁,她要与我打擂台,我要是赢了她就嫁给我。”
凌晓峰怒道:“这和直接说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啊,大少根本没可能赢的啊!”
张傲天淡淡一笑,“二少凭什么认为我没有机会赢啊?”
凌晓峰叹道:“难道你还真的想娶武林四侠女为妻?”
听得此言,张傲天倒是真的一奇,苦笑道:“怎么?这个和那个又有什么关联?”
梅争春道:“大少,雪小姐的芳名是什么啊?”
张傲天一怔,说道:“小兰啊!”
梅争春道:“我问的是大名。”
张傲天笑了一笑,“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凌晓峰叹道:“如果你知道她的大名是雪晴岚的话,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雪晴岚?
塞北孤霞雪晴岚?武林四侠女中的——“晴岚映雪皎月红”?
张傲天当真是吃了一惊,“塞北晴岚?你说她就是塞北晴岚?”
张财也叹了口气,道:“难怪她一直就好像对我们少爷有敌意,原来是江湖上这么大的人物啊。”
张傲天叹道:“那倒不是,只是因为我们刚刚得罪了她。”
凌晓峰嘿嘿道:“我们?你和谁啊?大少,得罪了她的是你,可别拉上我们——对了,大少见过雪晴岚了吧?这雪小姐究竟相貌如何呢?”
张傲天道:“还算不错啦,你们几个也都见过,又何必问我?”
“不可能啊!”凌晓峰笑道:“大少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呢?”
梅争春心中早有悬疑,立刻道:“不会吧!难道……”
由于去拜见雪寒山的时候,只有柳风一个人和张傲天一起进去的,所以,除了张傲天外,这些人都不知道雪晴岚和白衣少年就是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凌晓峰和武天卓也都想到了,两个人的脸色也都同时变了。
梅争春对那个白衣少年的印象更是深刻,由于他这十几年来,与同龄人相比,还真就输过这一战,自然也是对对手格外关心,于是道:“大少,难道雪小姐真的就是那个白衣少年?”
张傲天神色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
“什么?”凌晓峰表情倒是一阵轻松,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关东四少输也输的不冤!”
张傲天叹道:“人都是为虚名所累,二少如果知道她就是‘塞北晴岚’,还敢要割人家的鼻子下酒么?”
武天卓嘿嘿笑道:“不错,二少的胆子是大了点儿,但谁也及不上大少,人家还要把武林四侠女娶回门去呢!”
凌晓峰道:“我自然不敢吃人家的鼻子,我还怕别人要不要吃我的鼻子呢!大少,不过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难道你还真要和她在擂台上比个高低?”
武天卓想了想,道:“论内功,轻功,暗器,剑法,除了比摔交,大少根本没机会赢的啊!”
凌晓峰道:“就算是比摔交,只要人家肯磨下脸皮,大少也是没有机会的。”
的确,即便真的摔交,对方只要肯摔,张傲天你就能赢?
梅争春道:“大少还准备和她比武么?”
张傲天道:“比!当然比,为什么不比?”
柳风叹道:“怎晓得会生出这许多事情来?看来我要去见一见雪五爷,别让少爷和雪小姐比武,否则,少爷的胜算很小。”
张傲天道:“比!我就要和她比!”
张财道:“雪小姐心狠手辣,对少爷又有敌意,少爷难道忘记了上回的那一脚?”
张傲天冷冷道:“塞北晴岚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大风起兮云飞扬,自有我取胜之道!”
凌晓峰奇道:“大少有何良策?”对于张傲天的武功,他也是丝毫没放在眼里,不过这大少总能在关键时候想出一些出奇制胜的点子,这一点,其余三少还是十分佩服的。
张傲天得意地一笑,“到时我顶银盔,披银甲,提丈二长枪,小小擂台之上,如何能回避自如?到时我便不信她能敌得过我家传的六合枪法。”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又开始憧憬战局,旋即面上大露得意之色。
不想柳风却叹道:“当初老爷教少爷,少爷不愿练,七十二式只学了九式,不知还能否奏效。”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是忍俊不住,凌晓峰与武天卓两人毫无顾忌,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
张傲天叹道:“很好笑么?要怪就怪我爹!他要是给我一顿鞭子,我不就练了?唉,此外,我去天池五年,也学到妙招无数啊!关键时候给她两下子,也许机会就来了。你们说,我真的没有赢的机会么?”
三兄弟都摇头,张财一脸哭相。
灵儿突然说:“少爷有机会赢的!”
张傲天大喜:“还是灵儿了解我!我其实没有那么差的!”
凌晓峰道:“真的么?这是在安慰你都听不出来。”
灵儿又眨了眨大眼睛,道:“因为雪小姐很轻视少爷,所以,少爷就有机会。少爷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比武之前,都要‘示弱’,让她对您有轻视之心,然后在擂台上突然出手,使出杀招绝学,就有机会取胜!”
小蛮道:“其实我们少爷的天资是很好的,他如果是肯下苦功的话,那今天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张傲天脸色一红,“唉,你们说,谁喜欢天天在那里扎马,撞墙,砸沙包?小蛮,我和你说啊,他们两个,四少除外,他们两个的用功程度,和我,不相伯仲!”
凌晓峰却是毫无愧色,说道:“大少啊,其实你真的是资质又差,又不肯用功,可怜你的师父啊,他这一世英名也许就毁在你的手里,江湖上提起龙前辈,那是世外高人,我们几个的家传武功,那是根本没法子比的。你有个这么神奇的师父,你的武功还不比我们高明,可见你的资质的确不高,比你的丫鬟都差远了!”
梅争春略一沉思,然后道:“在下倒真有事相询小蛮姑娘,小蛮姑娘的剑法,只怕虽逊于雪晴岚,也去之不远,而小蛮姑娘所言,据说都只是和他人学来的三招两式,可是,剑法可以学,如果没有内功根基,都是镜花水月。而且,修习内功若没有师父指点,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我认为小蛮姑娘也应该有一位很高明的师父。”
小蛮道:“这个,恕难奉告!”
梅争春道:“天下武林,多年以来,高手几乎都是男子,主要是因为男子长于力,而百年来却有不同,不过女子力弱,只能以内力辅之,最闻名的便是巫山神女峰的高足,冰雪神功为女子所习练,事半功倍,所以神女峰的传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女子。”
武天卓道:“还是四少厉害,足不出户,什么都知道。”
梅争春道:“我本次比武失败,我回去问我爹,他和我讲的,所以,他推测,那名白衣女子,也就是雪小姐,应该就是神女峰的高足。”
张傲天道:“那武林四侠女呢?难道都是?”
梅争春道:“叶飘萍与秋雨虹均非长于武功,所以不知,而萧云烟是神女峰的嫡传弟子,雪小姐的师门密而不宣,根本没有人知道。”
张傲天道:“真的么?”心中道,“小顽皮如果回来了,也应该算是神女峰的高足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这个天池门下一样有名无实。”
梅争春突然吟道:“彤云有心飘紫雪,青花缘何发素馨?”
张傲天道:“哈哈,四少也会作诗了!看来关东四少可以改为关东四大才子了!”
梅争春道:“要是关东四大财子,不是才华的才,而是钱财的财,也许还勉强可以!这句诗里面的四个人物,都是当年巫山派的高足。”
巫山神女峰,那是天下间最为神圣而且毫无神秘的门派。这个门派中,全为女子。而且,神女峰弟子,出来行走江湖的,那都是天姿国色,而且武艺高强!
二十年前,神女峰有四大弟子,也就是四大神女,那个时候,是神女峰最为辉煌的时候。
可是,由于种种波折,四大弟子之间,似乎互相敌视,终至同门相残。
现在神女峰的规模人气,都已大不如前了。
不过张傲天也知道,现在神女峰的掌门人是红云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也就是自己妹妹“小顽皮”的师父。
他似乎没有发觉,爹娘在江湖中的面子也很大,把他送到天池,“小顽皮”送到巫山,都是江湖中的奇门大派,而且人家也都肯收。
张傲天叹道:“神女峰现在的掌门人是红云大师,应该是彤云了。”
梅争春道:“不错,红云大师在出家前俗家名字叫穆彤云,神女峰的掌门人都必须出家,其他人则是随意。彤云,青花,紫雪,素馨,正是当年神女峰的四大弟子。除了红云大师外,其他三人都离开了巫山,所以雪小姐即便不是巫山派的,也可能是神女峰的再传弟子。”
张傲天嘿嘿笑道:“正好啊!天池门下大战神女峰高足,也算门当户对。”
梅争春叹道:“大少,希望你能大获全胜,抱得美人归。”
张财也道:“望少爷马到功成!”
收到了这么多人的祝福,张傲天立时感觉信心十足,仿佛现在就已经成功了!
于是他不无感慨地说道:“当初我们四兄弟说要娶武林四侠女为妻,其实不过是一句笑话,不想今日真的有此机会了,三位兄弟,我这个当大哥的已经开了个头了,你们三个要以我为榜样,努力啊!”
凌晓峰皱眉道:“大少,打赢了雪晴岚再吹好么?”
武天卓道:“行了行了,二少,大少就这点爱好。”
第二日,张傲天起来的时候,依旧是日上三竿,其实他本来想早点儿起来,可是昨晚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眠,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所以再一睁眼,太阳就已经上山了。
接下来拜寿进行的还算顺利,气氛一直都很热烈,可是张傲天却始终无法高兴得起来,的确,他的武功还算过得去,可是与雪晴岚差的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除非出奇兵,否则他不可能赢的。
无赖的招数取胜?他倒是听说过,以前有那样比武的!有个小子的裤子扎的特别紧,然后又用刀子锯断一半,在比武的时候突然裤子掉了,那姑娘吓得捂上了眼睛,就赶紧把人家推下了台,可是……他暗自道:“不!我赢了要赢得漂漂亮亮,输也要输得光光彩彩。”
这时候,突然听见雪寒山道:“大家静一下,我还有一件大事要说。”
大厅里立刻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傲天,阿岚,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张傲天立刻明白了,心中狂喜,看来这个仗只怕不用打了。连忙快步走到雪寒山身侧,同时微笑着看了阿岚一眼,心道:“阿岚,这回你没法子了吧!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你来反对,难道你真的认为我配不上你?”
四下里的人似乎都明白了,有的已经准备上前贺喜了。
柳风以及张傲天的三个兄弟,更是喜上眉梢。
雪寒山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情,与小女的婚事有关。”
张傲天心中很是得意,表面上却仍是微笑着,仿佛很自然。
只听阿岚道:“爹,女儿有事情向您禀明。”
雪寒山皱眉道:“爹的话没有说完,不要打岔,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阿岚叹道:“回头已经迟了……这件事情与爹爹所讲之事有关,还望爹爹恕罪。”言毕,已盈盈跪倒。
雪寒山无奈,苦笑道:“都是爹的错,把你惯坏了。好了,起来说话。”
阿岚依旧跪着,道:“女儿感觉这样很好,爹也没有对女儿不起过。女儿听说张世兄乃是将门虎子,女儿想与他切磋一场,如果他的本领在我之上,那就,那就任凭爹爹吩咐。”
雪寒山苦笑,“傲天是将门虎子,又是天池派高足,你这点微末之技,如何是他对手,不过是多此一举!”
阿岚道:“那就权当助兴,只要他能打赢我,我就嫁给他。这件事情,张世兄也已经同意了。”
雪寒山道:“此事……此事押后再议。”从他的表情便知,雪寒山对张傲天的武功没底。
阿岚道:“女儿已经着人在试剑坪搭好了擂台,今日各路英雄都在,岂不更好?”
雪寒山还要多言,众英雄都是好事之人,全都充当了阿岚的说客。
阿岚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扫了张傲天一眼,旋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向厅外,缓缓摇了摇头。
张傲天大声道:“雪五叔,就依小兰之言,如果我没有本事,那又何必勉强于她?”
雪寒山无奈,“好吧。”
试剑坪。
左首红旗一面,“关东四少之张傲天张大少。”
右首黄旗一面,“武林四侠女之雪晴岚女侠。”
张傲天苦笑,“原来她真的就是塞北晴岚。”
凌晓峰道:“大少,加油啊!”
武天卓道:“没关系的,你力气比她大,把枪抡圆了,她一定招架不住。”
梅争春道:“大少必须抢攻,否则她的快剑要是展开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张财道:“少爷要多加小心。”
张傲天哈哈一笑,“多谢大家,我理会得。”
柳风道:“少爷,梅少爷说的不错,必须抢攻。”
张傲天道:“我知道啦——”
这时候,只见雪晴岚也在鹦鹉百灵等人簇拥下到场。
雪晴岚抬手一指高台,“张世兄,请啊!”
张傲天笑了笑,“虽然和阿岚比武很吃亏,不过我是不怕的。”
雪晴岚冷冷道:“吃亏?你的逻辑?”
张傲天道:“阿岚换过女装后,越发是美丽动人了,就有如一朵冰山上盛开的雪莲,冷而幽,清而雅,面对如此美好的事物,让我这个爱花之人如何下得了手。”摇头叹息状。
雪晴岚听得此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歪理!”
众英雄都在起哄,这时听鹦鹉喝道:“姓张的,你虽然说得有理,可是你并不吃亏,我们小姐如果是天鹅,你就是蛤蟆!她如果是鲜花,你就是牛屎!我们小姐看了你那副衙内的嘴脸就恶心,脏得下不去手,所以正好持平!”
此言一出,其他三少与张财等人立刻齐声喝骂,雪寒山也很是不高兴。
群雄一听此言,哄得更厉害了。
看来张傲天的确错了,不应该把这个母老虎一样的人得罪了,无论什么时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雪晴岚道:“不必再说了,擂台上见个高低。”言毕,也未见她做何动作,人已如旗花火箭一样飞起,飘落于擂台之上。
众人见此等高明的轻功,齐声呐喊。
张傲天暗道:“我即便是不穿这盔甲,身法也未必能胜过她。”突然看到擂台旁边有一把梯子,心中一动,想到灵儿所说的示弱,于是,哈哈笑了几声,行了过去,从梯子上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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