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雷雨》,不得不提及作者曹禺,这位伟大而富有文采天赋的大话剧家。曹禺笔名的来源是因为本姓“萬”(万)。 “萬”字为“草字头下一个禺”。于是他将“萬”字上下拆为‘草禺’,又因“草”不像是姓,故取谐音字 “曹”,两者组合而得“曹禺”。1934年,曹禺的话剧处女作《雷雨》问世,被公认为是“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标志”。曹禺先生也因此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
《雷雨》以上世纪20年代的中国社会为背景,以周、鲁两家为主线,展开了一场持续30多年,涉及两代人的抵死不休的命运纠葛。在此过程中,“黑云遮满了天”、“雷声轰地滚过去”、“雷更隆隆地响着”、雷声渐渐消弭,雷雨伴随着情节矛盾而发展。这真真做到了“刻意藏于不经意间,不经意间又透露出刻意”。
周朴园,周家封建大家庭的当家人,悲剧命运的造成者之一。
外人眼中的周家老爷,念经吃素,品性谦逊。可是实际上,他却伪善自私,压榨工人,甚至为了钱财利益,不惜联合警察枪杀矿工,吞食抚恤金。他,猜疑成性,时刻注重着塑造自己的好形象。在周公馆里,周朴园从没向任何人提及侍萍——这位人们都以为“已去世”的尊贵的大夫人,其实只是曾经侍奉在他身旁的卑微的仆人的女儿。在周公馆里发现侍萍的到来时,(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周朴园没有内疚,没有惭愧,而是傲慢地以一副资本家固有的嘴脸对她喝责。周朴园时时提防着侍萍会敲诈勒索,会损害他的名誉利益,辱没他那富贵大家庭的好名声。他,是那样的独断专行。周朴园从来不肯让繁漪(周朴园的妻子)走出家门甚至下楼,致使周家的下人都误认为太太真的患有神经病症。他强硬要求没有生病的繁漪看医吃药,致使繁漪神经不振,心灰意冷。一旦周朴园做出了决定,就不允许任何人反对和违抗。在周家,就如同周萍说的那样,周朴园的“意见就是法律。”面对繁漪拒药反抗,周朴园不以为意。他通过逼迫周冲(周朴园和繁漪的儿子)和周萍(周朴园和侍萍的大儿子)下跪哀求她吃药的方法,促使繁漪不得不屈从命令。
其实,周朴园是一个相当复杂矛盾的人。30年前,他与侍萍有着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恋。那时,他是高贵的大少爷,她只是低贱的仆人的女儿。可是,那又如何,周朴园欣赏侍萍的美丽善良,学识才华,甚至连她关闭窗门的习惯性动作都铭记于心。30年来,他将侍萍的相片,那件侍萍缝补过的绣有梅花的绸衬衣,侍萍喜欢的家具都一一地保留了下来。他沿袭着侍萍喜欢在大夏天关上房内门窗的习惯,甚至将他与侍萍的儿子取字为“萍”。但是,世事往往出乎意料。就是这样一位看似很爱很爱侍萍的人,却在30年前大年30的那个大雪天晚上,为了迎娶门第相当的女子(繁漪),残忍地逼迫侍萍和刚出生的二儿子离开周家。周朴园所谓的爱,只是存在于对他没有任何利益威胁的前提下,仅限于过去那个年轻大方的女孩,并非如今这位已经白发鬓霜,年华老去的鲁妈侍萍。
周朴园的一生看似腰缠万贯,殊不知,早年的他便已经亲手毁掉了自己毕生的幸福。
虽然周朴园时常威逼着儿子们做他们不愿做的事情,但是也是极重视对儿子的教导培育的。他教育周萍要“一个人敢做一件事就要当一件事”、“将近三十的人应当懂得自爱”。他愿意为周冲的健康成长,花掉一大笔的教育费。在得知鲁大海是他的儿子后,周朴园能够软着性子,隐晦地教导着鲁大海要看清世间所谓的“真理”。在真相不小心都被揭露出来后,周朴园甚至叮嘱着周萍:要好好善待侍萍,勿忘了人伦天性。
周朴园这一生拥有三个儿子是幸运的。可是,所有的爱都是相互的。周朴园从不曾真正关心爱护过儿子们,他也未曾真正走进儿子们的心里。儿子们对周朴园,或许只有尊敬服从,紧张害怕和冷淡疏离,即使他们血浓于水。
早年接触《雷雨》时,我无数次地咒骂着周朴园的自私自利,哀叹着侍萍的命运多舛,痛恨着周冲的无能懦弱,惋惜着四风(侍萍的小女儿)的单纯善良…….如今细细想来,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坏之分呢?再好的人,他也做过一两件不为人知的坏事;而一些被大众谴责得体无完肤的人,也许在另一些人的眼中,他也许可能就是世间最好的人呢!
身处其外的我们,通常就这样,围着他人,为着他们那些事,喜怒哀乐,着实可笑与可悲。千帆所在,还不是一样的此生已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所能掌控的,不过是自己须臾几十年罢了。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一步一步地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就这样,借鉴着前人长辈们的经验,一路摒弃掉那些我们所认为不好的事物,努力地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这难道不比单纯地埋怨诉说来得更有价值吗?
世事百态,所养百人,你——终将相信着自己能活成想要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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