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那么多次意义,有很多人有很多解答。有人说意义是为了心爱的人,有人说意义是为了家人,有人说意义是过程,有人说意义是结果,有人说当你不再追问意义的时候,意义就在其中了,相反,越是追问意义,意义反而会远离。
直到最后,我对着这追问开始疑惑:如果,意义的追问是一种病呢?小时候起,就每天眼见家人为着什么病三天两头跑医院。桌子上摆放的永远有各种药瓶和铝制的药品包装纸。可我一点都不想去触碰它们。触碰它们意味着疾病缠身。然而这之后的人生开始让我放下抵抗的执着。越是想要逃脱药的控制,反而离它越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想对于什么是健康,我最切近的周边没有告诉我一丝一毫。相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到最多的反而是谁家的老人得了什么病,甚至年纪轻轻就得了什么病之类的。或许人们总是发现那些不正常的存在,对于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健康,这样的一个标准,没有人能说得清吧。既然说不清,就用否定的方式去述说,它不是什么,然后去除那个什么,那还剩下什么呢?不知道。越是不怎样,人的注意力越是注意那个怎样。到最后,成为了那个“怎样”的人。肯定,永远都是对的,但永远的肯定却不容易。
药,本是一株草,和随处可见的植物一样。可谓“草”为头。然而药字的下面我就困惑了。而探明了药的古字,薬,才发现,药字的下面是古汉字“乐”。顿悟,原来,药的本意是让人快乐。也许古人在尝了百草后,感到有些草能给人带来快乐,减轻痛苦,就称其为“药”了。这么来说,药似乎也没那么让我感到厌恶了。
相反,药在我的生命里,似乎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尽管百般排斥过它。
依照古汉字的含义,能给人带来快乐的草本植物都可以称之为药。那么,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助益的东西,应该是我初中时,我姨给表哥买的鱼肝油了。现在看来,它顶多只是保健品。不知道我姨从哪里听来的鱼肝油可以补充大脑有益成分,促进大脑发育之类的。对于陌生的东西,我向来反应都很迟钝。相反,我姨总是对林林总总的新鲜事物趋之若鹜。那瓶鱼肝油本来就是给表哥买的,我也不太在乎它神乎其神的益智补脑功能。这之后很长时间都抱着自我感觉的姿态度过了我的中学时代。直到高中,学科科目增多,我实在跟不上老师的节奏。直到高三要高考了,我妈买了生命壹号,有药丸,也有口服液。也或许是保健品的作用,自那之后似乎突然间像开窍了一样,高中数学的课程不再成为难啃的骨头了。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大量的题海起了作用?量变的积累实现了质的飞跃?但最终的高考结果还是很令我满意的——犹记得高考数学题目轻轻松松就拿下了。
当时不觉是生命壹号药物的作用,因为年轻嘛,一直相信那些药物只是辅助的作用,他们宣传的果真有那么神奇吗?广告里的东西,一概不信。再者,它们也不是我所需要的。
我还那么年轻,虽然身子板偏瘦,但还是傻傻相信以后有一天会变成施瓦辛格那样。直到最近,我才慢慢接受药物的某些作用。如果不是在异地他乡身体疼痛难忍,如果不是查出肠炎,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药典确有其功用。
传统中医把人体看作一个整体,而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讲求辨证施治。这句话在高中时就背烂了,然而它却不是我自己的,它未经过我真真切切的,经验上的审视。小时候一直以为所有的药物都是西方的,它们的名字都好古怪,也都装在瓶瓶罐罐里。那场景,像极了电视里拿着透明的玻璃瓶往另一个瓶子里倒不知名的液体。西药不讲求整体,就是单纯地哪疼治哪儿。这种差异与我印象里中西方思想惯性是一致的。新冠疫情期间,那些“专家们”推荐的药都是草药和化学成分结合的,纯中药的也有。西药治疗快速,中药用对了着重改善人的整体感受。两类药物的功效就像是经受了两种完全不同思想的洗礼。换句话说,双重思想。西方重细节,中医传统重整体;西方科学重微观,中医传统重宏观。宏观上的关注契合个人的整体体验,却无法达成双方完全的赞同。微观细节关注给人确定感,也很容易让人接受,却忽视了人文整体的关怀。任何一个有文化的现代人都会有这种感受,时刻都在经受两种不同思想观念的冲击。在遭受两种冲击无法应对,就会带来意义的困惑。所以,对意义的焦虑是一种病吗?也许是,它的解药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选取不同的视角以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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