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牛

我常听老一辈人跟我们说，动物是通人性的，它们是能听懂人话的，你们要好好待它，它们所做的事，有时候比人都强。这些话在我养牛的那些日子里得到了印证。

那年早春，天气刚刚转暖，按日子计算，我家的牛这几天就要生了，孩子他爸每天晚上都把牛拴在了离窗户最近的地方，以便晚上能听见牛的动静。这次虽然是二胎，但是还怕它出现难产。

记得这头牛生第一胎时，那个场面真的可以说惊心动魄，惊动了了我们村里很多人，至今还历历在目，难以忘记。当时早上七点多，母牛就开始生了，到十点多只生出小牛的脑袋和两条前蹄，两条前蹄露出不多，母牛当时吭哧吭哧的用尽了全身力气，小牛再也伸不出一点点，好像被牢牢的焊住了一样。母牛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和孩子他爸，哞哞朝着我们叫，我说那是牛求助我们了，它已经没力气了，快点出去叫人吧，看看谁有经验，有什么好方法，要不大小牛都够呛。

我和孩子他爸都急急忙忙分头去叫人。不一会儿来了十多个男人，有上年纪的，有年轻的。其中有一个上年纪的让我拿来一根粗一点长绳，他用粗绳拴住小牛的脑袋和蹄子，指挥所有的人，一起用劲儿拉，他在牛屁股跟前用手护着小牛，一伙人就像拔河似的，嗨嗨的用着劲儿。人们一连拉了三次，把母牛拉着和小牛一起动，小牛就是出不来。后来人们又用了一根绳子拴住母牛，分开两头拉，就这么人们拉一拉，停一停，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才把小牛和它母亲分开。当时小牛出来时，和死的差不多，一动不动。母牛尽管精疲力尽，它还是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小牛跟前，用它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小牛，并不断地哞哞地叫着，像似在唤醒它的孩子，在场的人都以认为小牛活不成了，因为生的时间太长了，差不多憋死了。可是母牛不这么认为，它耐心地一下一下舔着它的孩子，舔遍了全身。它舔几下，就抬起头哞哞地叫几声，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奇迹出现了，小牛居然睁开眼了，四条腿也慢慢的动起来。人们都惊呼，你们家有福，老天爷都扶你，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旺。

有了母牛第一次生牛的经历，这第二次也不敢怠慢，尤其是晚上。

我记得把牛拴在窗户跟前的第五天，大约后半夜三点多，我在睡梦中，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仔细听了听，是牛粗粗的喘气声，吭吭的，。我赶紧把孩子他爸叫醒，以最快的速度上衣服，带上手电，到院里一看，母牛四肢着地卧着，屁股底下湿了一大片，和人生孩子一样，母牛羊水破了，仔细看，能看见小牛白色的嘴和黑色的两蹄子。孩儿他爸把牛的缰绳解开，我看着牛跟前湿湿的，就跟牛说，大牛阿大牛，你就卧个干爽的地方，我们好帮你生小牛，要不这湿乎乎的我们咋好帮你。我刚说完没有多大功夫，母牛呼隆呼隆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只见它走到了院当中一片干爽的地方，轰的一声又卧下了，呀，它原来听懂了我的话，起来卧到了干爽的地方。这牛太可爱了，我说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那么我就跟你多说说。孩儿他爸说，我出去找两个人吧，小心生不下来，我说等一等，这半夜三更的，先别麻烦别人，咱们先看看它好生不好生再说。接着我又跟牛说，大牛你好好用劲儿，我两帮你，咱们尽量别麻烦别人，阿，好，开始，用劲儿，再用劲儿，牛听了我的话后，就吭吭地用劲儿努，我两拼命在牛肚子上推，不一会儿小牛的头前蹄都出来了。歇一会儿，一会儿再用劲儿，我又跟牛说，它停止了用劲儿。孩子他爸说，等一会儿，他拽小牛前蹄，让我用劲儿推大牛肚子，看看出来出不来。过了一会儿，我又说开始，我两和大牛一起用劲儿，挺顺利的，小牛终于出来了。小牛刚刚出来，大牛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崩断脐带去舔它的孩子，只到它的孩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就是我家可爱的牛，从此以后，我常常跟我家牛说话，它常能听懂我的话。

2018.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