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子岭的传说
河南中部,登封与汝州的交界,是一条东西绵延的山脉。其中登封君召乡与汝州陵头乡界上的这一段叫“恨子岭”,当地人口重,念为“横子岭”。
据传三百年前,岭南有一李姓青年幼年丧失父母,孑然一身,独立过活。每日上山干农活,中午回家草草煮碗饭,就是午饭。日子过得清贫倒也充实,但是总少点什么。
一日,青年像往常一样上山干活,回家之后却发现灶台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青年很奇怪,绕着房子找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第二日如此,第三日还是如此。第四日青年决定一查究竟,他像往常一样早上出门,在外面绕了一圈就悄悄回到家里,藏在柴火堆后面偷看。一直到将近中午时,院里刮起一阵风,不知从何处跳进来一只老虎,那老虎在地上一滚,变成一只大姑娘,地上只剩一张虎皮。虎姑娘身姿婀娜,扭着腰肢进了厨房,不一时饭菜香飘出。姑娘回到院里,在虎皮上一滚,变成老虎,一跳、蹿出院外不见了踪迹。青年在柴火堆后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像我这样亲朋长辈皆无,也没人提亲,若能留得此姑娘在我家里,岂不甚好?于是打定主意。
次日,青年故技重施,再次躲到柴堆后面,待虎姑娘退下虎皮,进到厨房之际,青年悄悄将虎皮藏起。等虎姑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不见了虎皮,着急的满院子找,青年现身,说到:“姑娘,做我的妻子吧!我无父无母,是一个孤独的人。”虎姑娘吓得后退:“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你的种族。”
“做我的妻子吧!”青年进一步说,“我已经拿走了你的虎皮。留下做我的妻子,为我生一个儿子,七年后是去是留,你可以自己选择。”
虎姑娘注视着青年的眼睛,那眼睛里尽是热切的渴慕。最后她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我留下来,七年之后再说。”
不久之后,虎姑娘生下了一个儿子,像所有的孩子一样,虎子一天天长大,健壮结实。而虎姑娘一年年憔悴、虚弱,甚至无力走出这个不大也不高的院子。
七年过去,有天夜里虎子听到父亲和母亲的的争吵声。“七年前你拿走了我的虎皮,现在七年时间已经到了,你得把我的虎皮还给我。”这是母亲的哭号。
“你一拿到它,你就会离开我,不可以!”父亲怒吼着。
“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但是我就要拿回我的虎皮。”
“那你就会走掉离开,让我失去妻子,儿子会失去母亲,你这个坏女人!”他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冲出了院子。只留下母亲在屋里号哭。
虎子很爱他的母亲,也很害怕失去她,看到父母争吵,他吓哭了,精神恍惚,不知不觉走到院子里,没看清地面,掉进了枯井里。在井底他发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他吓得呼叫自己的母亲。母亲将儿子从枯井里拉出,也看到那团软软的东西,正是十二年未见的虎皮。
昔年华丽的虎皮,已经朽烂得只剩下巴掌大一块。看着破败的虎皮,虎姑娘愈发伤心,眼泪吧嗒嗒往下落,虎姑娘边哭边抚摸那虎皮,虎皮竟然越扶越大,不一时就长大成了原来的样子。虎姑娘不再迟疑,在虎皮上一滚,再次化身成虎,看了儿子一眼,回头跳出了院门,缓缓向北而去。
丈夫听到消息,想去追,又不敢,只能远远跟着。虎子不舍母亲离开,哭喊着在后面追。老虎也似有不舍,时而北行,时而回头看看儿子。这样翻了一山又一山,哭了一岭又一岭——期间虎曾在一条山沟里饮水,后来此沟名“饮虎沟”——直追到一条大岭上,岭上一棵大槐树,虎知诀别在即,不能再犹豫了,转身对儿子呲牙咆哮,儿子登时不敢哭喊,立在树下。老虎返身往岭北而去,须臾不见了踪迹。
从此此岭名“恨子岭”,那棵大槐树还在,岭南岭北来往的行旅翻上山岭,常在树下歇脚之后再下岭去。
题诗者是我的中学语文老师,也是这个故事的提供人补充说明:虎姑娘故事是我老家流传一个的故事,情节与北美纽因特人的“海豹皮”故事如初一辙。我在采集虎姑娘的故事一直缺一个细节,就是虎姑娘最后为什么要离开?她不是七仙女,天庭要来捉拿?我就借鉴了“海豹皮”故事的情节,做了变动。
海豹皮的故事,参见《与狼共奔的女人》,这本书教会了我另眼看神话与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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