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相关人员、警方的法医。取证人员全部离开现场以后,只有我、老邢和高杉还留在那里围着那个血字面面相觑。
“这......这是死者留下的死亡线索吧......这种事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高杉咽了口吐沫说。
“血字被死者身体牢牢压住,同时他的右手食指有沾血的痕迹,如果非凶手设置如此的话,很有可能这就是死者临死前留下并极力保护的关于凶手的线索。”老邢说。
“但是不是有从客厅到浴室的血迹吗?”我问道,“死者是不是先在客厅遇袭,然后爬到了浴室才死掉的?”
“不,他不是自己爬过去的。从他衣服的血迹分布来看,他是仰面朝上的状态中从客厅移到了浴室中,我认为他是被凶手拖进浴室的。”老邢说,“我认为他是先中了腹部那刀,然后凶手将他拖入浴室,他偷偷写下了血字,然后用自己身体挡住,随后凶手在他胸口刺了数刀杀了他。”
高杉说“所以hELL是代表了凶手的身份?他怎么不直接写凶手的名字呢?还有h-E-L-L这好像是一个英语单词吧”
“hell是英文单词地狱的意思,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字母h是小写的,后面三个字母却又是大写的?”我答道。
“现在还不能确认这就一定是对凶手身份的揭露,即便是,也不能简单从字面意思去理解。”老邢说。
高杉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这会不会是名字的缩写啊?he是何,LL是凶手的名字。比如凶手叫何丽丽之类的......”
“不对,就算是名字缩写,也该是He,第一个字母大写,第二个字母小写才对。高杉看来你英语水平真的是不怎么样。”我忍不住揶揄了高杉一句。高杉老脸一红,不作言语。
“且不谈这个血字的含义,这案子简直邪门的很。”老邢道,“双重密室的问题我们也完全解释不了。”
想起密室的问题,我的头又疼起来。“等等,”我说,“如果案发的时候死者的儿子,就是那个小孩是在现场的,那这不就不算是密室了吗?会不会......”
“你是想说凶手会不会就是小海?”老邢问。我默认了。
“我觉得不会。首先那孩子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死者腹部那刀之深,刀刃全部没入,几乎割断了肋骨。不要说是会反抗的壮年男子。即便是一块猪肉叫他去捅,恐怕都捅不出这样的一刀。”
“况且,他一直在他的房间中,直到高杉进入房子,也就是说他处于两重密室的夹层之中,这只能解释外层密室之谜,他还是没有办法进入陈尸的浴室。”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也不会杀掉自己的父亲吧......”高杉又补了一句。我的脑中又出现了和我对视的少年的模样。
我叹了一口气:“所以说,这是不存在凶手的杀人案?难道会是自杀。”说完我自己都忍俊不禁,怎么会有自己捅自己十几刀又留下什么莫名其妙血字的自杀法。
“还有这个血毛巾,是用来擦什么的?血是怎么粘上去的?”我又问道。
“刚才我把尸体周边仔细看了几遍,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血毛巾的用途。”老邢开口道。
我和高杉都精神一震,准备洗耳恭听。
“首先我注意到死者的口内有血,但是嘴边却一丝血迹也没有,我仔细看过,应该是他嘴边的血被擦去了。”我和高杉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
“那这毛巾是死者用来擦嘴的吗...”话音未落,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实在太蠢了,及时住了口。
“此外,刚才来到现场的时候,看着那把匕首我就觉得十分异样。死者伤口出血量极大,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现场也到处是血迹,但是匕首的刀柄处却一点血迹都没有。”老邢拿出了现场的细节照片,我和高杉凑上去看,果真如此。
“所以我认为这块抹布是用来擦拭刀柄的,而血迹几乎到处都是,却单单要擦拭刀柄,理由只有一个。”
我惊叫出声:“刀上有指纹!”老邢沉默地点了点头。
高杉也极其兴奋,用自己的右拳敲着左掌道:“所以说凶手作案时是没有戴手套的,也就是说凶手是很有可能在现场留下指纹的!”
“门把手!门把手上一定有指纹!”我又接着说道。我和高杉已经兴奋地恨不得手拉手跳起舞来。
“没有。”老邢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我俩头上,“我刚刚已经问过取证人员,现场的凶器、门把手、水灯头包括灯的开关这些经常会触碰到的地方除了死者和他儿子的指纹外没有一个陌生的指纹。”
对于密室的讨论陷入了死局,我们开始从死者的身份下手重新开始调查。
死者名为杨显志,职业为职业撰稿人和摄影师。有资料显示他和多家娱乐、新闻媒体及上流社会公关团队有所联系。他通过自己的渠道,贩卖名人隐私获取利润,树敌颇多,在业内可以算臭名昭著。他的儿子杨星海今年小学二年级,两岁时母亲因为车祸去世,不过他母亲去世之前家庭生活也远谈不上和睦,警察局档案库里有当时杨显志因为家庭暴力被拘留所留下的案底。
此外,刚刚我们也去一楼的登记处调查了相关情况。第一,他们证实昨夜一整夜登记处都至少同时有三个人在值班,死者住处的备用钥匙一直都在,早上钟叔去拿钥匙打开死者的门,随后钥匙又还了回来。我们用那把钥匙试验了一下,确凿是死者住处钥匙无疑。
第二,当我们向登记处的人问起死者的生活情况及为人时,他们的话多了起来,八卦的本性也渐渐暴露出来。据他们所说,杨显志总是会喝的伶仃大醉,又常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其中还有一次被人撞见有个女人衣衫不整气急败坏地离开他家。他虽然有亲生的儿子,但父子二人的感情好像冷的很,杨显志虽然对儿子的经济上极力满足,但似乎对儿子的生活不怎么上心。直到前段时间学校的老师向他提及小海的不正常指出,他才带小海去看心理医生。平日里杨显志很少回家,赶上明天小海要在家里看医生,他才难得回家住一天。“遇上这么一个爸爸,也不怪那小孩不正常。”高杉边在小海的房间里转来转去,边咂舌道。
小海的房间同样布置得简单的很,想来是他很少回家的缘故。差不多就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有几个扣着的相框,我翻开来看,都是他们家不多的合影,合影中的小海看上去就只有三两岁大。
桌子上还有一盒蜡笔和几张儿童画,看着画中的内容我不禁皱眉。画里的内容都是关于暴力,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头上长角,眼睛是红色的,俨然恶魔的化身,在殴打,鞭笞一个女子。画风很幼稚,却叫人触目惊心。
“这家都是什么人啊......”高杉看着这些话忍不住说道,“也真是可怜了这个小孩儿了,看来生在有钱人家也不见得就多幸福。”
“这个小海原本心里恐怕就有些阴暗,再亲眼见了自己父亲如此的死状,真应该叫那个什么医生好好开导开导。”我说。
“这些也是那孩子画的吗?”客厅中传来了老邢的声音,我们出去,见老邢望着墙上的海报出神。
死者的客厅中贴着许多张海报,大多一米见方,应该都是死者自己的作品,他在做这行之前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摄影师,海报里有的是人像摄影有的是风景摄影,其中有几张上面有红色蜡笔画着的小孩子的涂鸦,有的是张着大嘴的恶鬼,有的是浑身滴血的上吊者。摄影海报上面画着这些稚嫩有恐怖的画作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这孩子可是真够阴暗的......”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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