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已经延续了两个星期了,而看这阴沉的天空,似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轰隆隆的雷声炸醒了宿舍楼下的电动车,它们如同受伤的野兽惊恐地叫着,吵杂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正在昏暗宿舍午睡的郭猗与皱眉,用枕头将她自己的头完全包住,然而那些声音还是刁钻地从缝隙里钻进她的耳朵,于是她终于受不了了,将枕头狠狠地摔在床上,爬了下去,连鞋都顾不得穿,就打开门大吼道:“学校的禁电动车令到底怎么实施的!”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郭猗与正要摔门而入再次表达自己的愤怒时,突然她的两个舍友吃完饭结伴而回了,郭猗与看着她们两个神色有些奇怪,开口问:“怎么了你俩,见鬼似的。”
鬼字一出,两人马上像触电般打了个寒噤。
郭猗与看她们脸色发白,微一皱眉,笑了:“难不成,真见鬼了?”
其中一个看了看郭猗与,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说:“你没去吃饭,你不知道!”
郭猗与一头雾水,没去吃饭不知道?难道就是前几天学校论坛上又被翻出来的那个什么饭堂四楼的闹鬼事件?饭堂里真闹鬼了?那故事都是多久之前的残羹剩饭了啊,而且鬼什么的也太扯了,太缺乏科学依据了。
“怎么了啊?你说啊,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郭猗与十二分好奇。
另一个人深深地皱着眉,说:“我们可不想再回顾一遍,你要想知道自己去看吧,趁现在可能还来得及。你不是挺喜欢侦探什么的吗?”
郭猗与眨巴了几下眼睛,这神神秘秘的,倒真是勾起她本来就很多的好奇心,也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脚,穿的是居家服,拿起挂在窗台的雨伞,就朝饭堂狂奔而去。
跑到饭堂时,发现饭堂前停着救护车、警车,而且里三十层外三十层围得全是学生,这阵势,八成是饭堂有死伤啊。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救护人员抬着一幅担架走了出来,郭猗与垫脚看到了那被遗忘在白布外的苍白的手,指甲发黑,指节较大应该是男生,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握过什么东西,这个人是中毒而死?死因是他手里握的那个东西吗?
来不及多想,郭猗与冲进人群,啊啊啊地大叫着,学生们都被她吓到,纷纷让开了路,她跑到担架前,救护人员皆是一愣,郭猗与掀开白布,因她这一个动作,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郭猗与没空理会别人的想法,只仔细地观察着这具尸体,果然是一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而且还有点脸熟,像是学校里某个小有名气的人。
“同学,你可不能乱碰!”其中一个救护人员将白布重新覆盖上,警告郭猗与说。
郭猗与满脸惊慌错愕的抬起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一个舍友昨天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我以为……”
那些救护人员看她还光着脚,而且只穿着居家服,像是理解了她的慌乱,只点点头说:“看好了吧,这是男生,不是你舍友,而且这个男生少说也死了三四天了。”
郭猗与打了一个冷颤,满脸惊骇地退出了人群。
离开人群后,郭猗与神色恢复如常。她朝饭堂的四楼跑去,如果她猜想的没错的话,案发现场就是四楼,有人想借着论坛上的那个重新被翻出来的鬼故事做文章。
尸臭从四楼一直蔓延到一楼,那个男生只怕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少不止三四天。
郭猗与拾级而上,发现四楼果然毫无意外地被封锁了起来,两个年轻的警察站在楼梯口守着,不让任何人上去,正愁着怎么上去看现场的郭猗与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四楼走了下来。
那人也穿了一身白,只是跟那些救护人员不同的是,他戴了一顶高高的厨师帽——这个人是饭堂三楼的厨师,也是郭猗与的初中同学——练辉。练辉没考上好的高中于是就去学厨师了,学成归来后,在郭猗与她们大学的饭堂里当了厨师,大一开学时突然见到这个老同学,郭猗与也是吃了一惊。
“猗与,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走吧。”练辉一脸苍白地扳过郭猗与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郭猗与却像脚上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她转过头,看着练辉说:“我想上去看看,你有办法吗?”
练辉听完倒也不是十分吃惊,平时有空时,郭猗与也会来食堂找他聊天,跟他聊的最多就是侦探的故事,现在她身边发生了这样的案子,她当然是跃跃欲试,但是练辉却还是叹了口气说:“猗与,这里死人了。这不是你看到那些小说动漫。”
“我知道,但我还是能找出凶手的。”郭猗与满眼自信的神采,让练辉十分苦恼,但他也清楚他这位老同学的性格,出了名的死倔,就算他不帮她,她也会想办法进去,倒不如现在他跟着她一起进去,他还放心一些。
“好吧,那我带你进去。”练辉长呼一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楼梯口的两个警察装模作样地阻拦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就放练辉和郭猗与一起进去了。上到四楼后,尸臭更是铺天盖地,所有的警察都带着口罩,练辉把自己的厨师帽取下递给郭猗与,郭猗与朝他一笑说了声谢谢,就用帽子堵住了口鼻,而练辉自己也用宽大的袖子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座饭堂只对学生开放到三楼,这四楼说是四楼,其实只是食堂三角形屋顶围起来的小阁间而已,堆放了很多废弃的杂物。因为屋顶破旧,还经常会漏水下来,尤其是雨大的时候,雨水都能漏到三楼去。漏雨也就算了,四楼上还有一扇关不上的坏窗户,以前在三楼北边的外挑出来的烧烤平台上聚会时,总能听到风灌进窗户的阴森森的呼啸声,那声音在冬天的夜晚里格外吓人,想来这也是论坛上那著名的‘呼啸四楼——食堂夜鬼’的由来。
一个警察看到练辉还在,于是走过来问:“你一开始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就在那里吗?”
练辉点了点头,那个警察也随之点了点头,便转头对其他警察说:“尸体果然是被移动过的,看来这确实是他杀案了,最近高校的学生在心理方面需要加强教育啊。”
郭猗与虽然也觉得他杀的可能比较大,综合之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凶手约他拿着什么东西过来这里,那个东西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他死后才被人拿走,所以他的手才一直保持那个握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但是这个后面说的那句话让人十分不舒服。
“尸体被移动过就是他杀,实在太草率了吧,警察先生。”郭猗与撇了撇嘴说。
那位警察回过头来,看着郭猗与,满脸疑惑。
练辉慌忙解释道:“她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哦,学生啊,虽然这是你们学校,但是现在这里你可不能进来,快出……”警察的话还没说完,郭猗与便开口道:“你们凭什么断定人死了以后就不能动了呢?”
警察皆是一笑,似乎在说人死了怎么可能还能动呢,那不就是没死吗?想到这里众警察皆是触电一般,是啊,也可能一开始两人在第一现场发生争执,虽然有血迹,但并不代表人已经死了,可能是那个死者故意想嫁祸给另一个人,所以在那里留下更多的痕迹后,选择在第二现场自杀。
“你们也许已经想到一些可能了,那就请你们再看看现场,这么多的杂物,如果你在死后,想让自己的尸体动起来,会怎么做呢?”
众警察环顾四周,似乎都没有想到什么方法,到时刚刚的那位警察先生与郭猗与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个漏水十分严重的角落。众人也都顺着他们的眼光看了过去。
郭猗与指着那里,开口道:“如果将这里的杂物堆高,当然也不用很高,就像现在那里那两张烂桌子叠起来那么高就行。”
几滴雨水滴在那破烂的餐桌上,啪地一声散开。
“只要在自己身上绑一根绳子,再把绳子的另一头绑上水桶,然后用绳子和自己的体重将水桶固定在漏雨的地方,只要漏的雨够多,就有足够的重量将他从第一现场,拉到第二现场。”郭猗与接着说。
“可是这里没有发现带绳子的水桶。”一开始的那个警察先生说。
郭猗与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有少许讽刺意味地说:“看来警察先生还需要多上一些案件侦破的课程啊。”
那位警察先生大窘,原来这个小女生是要报复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他无奈一笑,说:“还请同学不吝赐教。”
“他用的是橡皮绳和钩子。”郭猗与看着那个关不上的窗户,淡淡地说,“漏的雨越来越多时,橡皮筋会绷不住然后钩子就会从尸体和水桶上脱钩,橡皮筋的弹性极大,从那个窗户弹了出去。”
众人皆是深思点头,那位警察先生说:“小刘,小张,你们快去下面看看有没有钩子橡皮筋之类的东西。”
小刘和小张刚欲回答是,就被郭猗与制止了,“虽然说,人在死后还是可以让自己动的,但是我也认为这是一件他杀案。而且就算有的话,你们真的能找得到吗?以橡皮绳的弹开后的初速度和这里的高度来讲,根据抛物线原理,我想,应该能弹到那个臭水池里吧。而且那些东西也无关紧要,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小刘和小张跑到窗边往外一看,果然隔了一条3米宽路和4米宽左右的草地外,就是一个黑乎乎的臭水沟,真不知道这个学校为什么要把臭水沟放在饭堂边上,让学生吃得更有味道吗?
而那位警察从刚刚她反讽他的那句话就知道了,她说出那套手法来,只不过是不服气他的那句高校学生心理素质差而已。
“不过这个是案发现场,你还是不能呆在这里,还是快回宿舍吧,你看你还光着脚。”那位警察先生打量了郭猗与一番说。
郭猗与也看了看自己带有很多污渍的脚,摆了摆手,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余长官,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死者名为陆坤,男,22岁,南大四年级,是人文与法学院中文系的一名学生。院方已经通知了他的家属,与本案有关的嫌疑人也在进一步调查中。”一个年轻的警察不知何时走了上来,汇报着工作,余长官也就是那位警察先生,点了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报告。
郭猗与竖着耳朵,当她听到‘陆坤’两个字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觉得死者颇为眼熟,原来竟然是他们学校鼎鼎有名的大才子,郭猗与十分喜欢看他发布在论坛上的文章,他的文章基本都是用他自己的生活改编的,所以虚幻中带着真实,读起来很有意思。就在同时,电石火光之间,郭猗与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那个,我有一个重大的情报要提供。”一片安静中,郭猗与突然开口。
警察们一听都看向了她,余长官问:“什么情报。”
郭猗与狡黠一笑,“你让我继续呆在现场我就告诉你。”
余长官以手扶额,仔细思量着:这个案件关系到学校和受害者家庭,根本不能拖,如果这个女生真的能提供出有价值的情报,那就离真相更近一些,而且这个女生似乎颇有破案的天分,于是点了点头说:“行,我答应你。”
郭猗与两眼发光,说:“真的?”
看余长官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郭猗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你们都听到了,是他说我以后可以呆在现场的,你们可不能阻止我。”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这个情报就是,流传在我们学校论坛的一个故事。”郭猗与神秘兮兮地说着,其他人都用极其期待的眼神等着她往下讲,郭猗与十二分满意众人的表情,于是接着说:“那就是——呼啸四楼夜鬼食堂。”
一听到这个二次元的名字,众人皆是扯了扯嘴角,原来就是个鬼故事嘛。
郭猗与也不管他们的表情了,自顾自地说下去:“有人说,这个饭堂的四楼只能在白天进,如果晚上进的话,就再也出不来了。之前饭堂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四楼很脏就进去里面打扫,但是因为实在是太脏了,所以一直到晚上八点她才打扫完,正当她打算拿着打扫用具离开四楼时,灯突然闪了几下,灭了;阿姨没想太多,只当是这里太久没人用,所以灯泡出问题了,便继续朝楼梯口走去,这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说着:‘陪着我吧,不要走了。’,阿姨一听有些毛骨悚然,正欲从铁闸门出去,门却突然关住了,不仅关住,还锁死了。”
警察中一些胆小的女士已经吓得几欲跑出这里,郭猗与诡异一笑说:“第二天,阿姨的尸体就挂在四楼正中间的位置,荡啊荡。”
“就是这个位置哦。”郭猗与站在一个女警察身边,轻声说。
“啊!”那个女警察大叫一声,吓得跑离了四楼。
郭猗与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女警察逃跑的背影,喃喃道:“有那么可怕吗?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嘛。一切都是人在作祟罢了,却将罪名假托在莫须有的东西上。”
“所以,这个故事跟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余长官问。
郭猗与清咳一声说:“关系可大着呢,刊载这篇鬼故事的神秘事件区的版主,就是死者,而且这个鬼故事已经被埋下去很久了,是最近这几天才又被翻出来了,你说关系大不大呢?”
余长官微一皱眉,“小刘,快查一下那个论坛。”
“是。”小刘娴熟地操作着电脑,过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便将电脑交给了那个警察先生,说:“长官,所有的数据都查到了。”
郭猗与目瞪口呆,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已经在现场布好了无线网?郭猗与跑到电脑旁边,一看吓了一跳,看来这个小刘是个电脑黑客啊,不仅黑进了他们学校的无线校园网,还把那个论坛的所有数据都调了出来,同时还把需要的数据都提取了出来,这办事效率真是惊人无比。
郭猗与无限崇拜地看着小刘,“您可以来我们学校应聘教务员吗?”
小刘腼腆一笑,跟刚刚用电脑时的自信完全不同,郭猗与看着他,如果他能当教务员,那忘记退选课多方便,让他直接黑进去帮自己改掉。
“这个帖子是十天前被顶上来的,而且就是死者的账号将这个帖子顶上来的。”警察先生突然说道。
郭猗与点了点头,记忆里大概就是十天前,同学之间开始流传这个鬼故事。
“咕噜噜”一阵闷声在安静的四楼响起,众人看着声音的来源,只见郭猗与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说:“嘿嘿,不好意思,没吃午饭。”
余长官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13点了,又看了看各位同事的表情,似乎也都是饿了,于是说:“趁现在关系人还没找到,大家就先去吃个饭吧。”
于是在现场留下了四位警察后,其他警察都去吃饭了,而郭猗与则跟着练辉去了三楼的员工餐厅,毕竟穿着居家服出去,有些影响市容。
“练辉,死者的尸体在饭堂那么久,你们都没有发现吗?”郭猗与一边吃着一边问。
练辉摇了摇头,“四楼一般都没人上去,这两个多星期一直下雨天也不热,尸臭味是今天中午才传下来的,就是闻到尸臭味,我才上去看,结果就看到了一个尸体。”
“那个尸体是怎么在那里的?”郭宝露又问。
练辉回忆了一下说:“尸体是趴在地上的,具体动作嘛,我记得有学生拍了照片,你可以去学校的论坛上看看。”
说完,练辉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郭猗与,郭猗与嘴里还有饭,模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
果然陆坤之前负责的那个板块已经贴上了那张照片,照片上,陆坤的尸体确实是趴着的,右手握拳,左手自然松开,郭猗与将那张照片放大,滑到陆坤右手的位置,仔细看着,看到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划痕,如果说刚刚认为这起案件是他杀还只是猜测,那么这个划痕就把他杀这个事实明确了。
吃完饭后,那些警察还没有回来,郭猗与决定先去操场走走,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些。现在,楼下已经没有学生围着了,整个学校如往常一样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郭猗与撑着伞走在操场上,感慨着,人类是如此脆弱,精神和肉体都太容易被摧毁,也许那位警察先生说得对,大学生在心理方面真的应该得到更多的教育。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突然一个声音在郭猗与背后响起,郭猗与真想得出神,听到声音后,脊背一凉,慌忙转身。
“警察先生,这样可不好玩,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郭猗与没好气地看着余长官。
“是看小说,电视剧,名侦探柯南?”余长官又问着。
郭猗与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虚伪一笑说:“嘿嘿嘿,不好意思,警察先生,你说的,我全看过。”
“交个朋友吧。”他突然伸出手来,做出握手的邀请,另一只手摘下口罩,“你也别老叫我警察先生了,都把人叫老了。”
郭猗与看到口罩下的那张脸,果然是挺年轻的。关键是,还挺帅的,郭宝露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不能看帅哥,一看到帅哥,就什么理智都没了。就像现在,她连忙握住这个帅警察的手。
“郭猗与。”这不,又屁颠屁颠地就自报家门了。
“我呢,叫余立旻。”说完,帅气的余长官又摇了摇郭猗与的手。“这个案子还请多多指教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与案件无关的话题,说说笑笑倒也开心,这时,雨突然倾盆瓢泼地下大了,郭猗与带着余长官到看台去避雨,却在通往看台的楼梯上看到两个女生,一个女生坐在楼梯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哽咽,刚刚一定哭过,而另一个女生眼圈也红红的,不停地安慰着她。
“俏伶,你不要哭了,你哭也没用啊,当时我们都劝过他的,让他不要去不要去,他自己要去,我们又能怎么办?”
埋头哭泣的女生抬起头来,说:“你也相信那个什么鬼故事吗?”
“俏伶,我怎么可能相信,只是那几天,陆坤师兄本来就有点神神秘秘的……”
名叫俏伶的女生冷笑一声,说:“你是想说陆坤是自杀的?他故意想炒作论坛上那个鬼故事?”
安慰她的女生欲言又止,只苦着脸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个叫俏伶的女生,基本上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文学系的高才美女,就连艺术学院服装表演系的女生都被她碾压,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只是这个校花却十分的‘想不开’,早早地就把自己跟那个死去的男生——陆坤绑在了一起,不过这一对才子佳人,倒也是校园内人人称羡的情侣。
余长官晃了晃听得入神的郭猗与小声说:“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郭猗与将食指竖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姿势,低声说:“她是死者的女友,要不要听?”
余长官马上乖乖地躲在郭猗与身后,竖起耳朵来,一字不落地听着。
“陆坤不会自杀的,你们不懂,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自杀的!”俏伶站起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跑下来时发现了来不及躲藏的郭猗与和余警官。但却只看了一眼,便朝雨幕中狂奔而去。而另一个女生也追了上来,郭猗与看她也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抱歉一笑。这个女生同样没有理会他们,追着俏伶离开了。
郭猗与和余长官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黎俏伶虽然跟陆坤一直都很甜蜜,但两人真正怎么样,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很多事情都只是假象。
这时,余长官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陈发给他的信息,关系人已经找到了,于是对郭猗与说:“走吧,已经查到关系人了。”
郭猗与点了点头,跟余长官朝食堂对面的实验楼走去。
到了实验楼以后,被余长官称为小陈的女警察将一份名单递交给了他,名单上备注着每个人跟死者的关系,其中有三个都是陆坤的舍友,而黎俏伶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还有一些是陆坤的在文学社的朋友和干事,一共十一人。
“长官,经过调查,11个人中,5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经过调查,他们与死者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剩下的6个人,信息如下:
曹光业,死者的舍友之一,在一周前出发去了东南亚,因为他去东南亚的时间跟死者死亡时间接近,所以我们着重调查了他,可是发现他坐今天下午3点的航班回国;
崔东发,死者的另一个舍友,沉迷网络游戏,虽然同住一个宿舍,但与死者几乎没有交集,而且我们调查了他的游戏记录,在死者的死亡推测时间内,他都在玩游戏,但这么长的游戏在线时间,似乎有些不合理,而且死者曾向崔东发应聘的公司发送崔东发抄袭的证据;
何钰弘,死者的第三个舍友,跟死者同属文学社,听文学社的社员说,两人在情感上似乎有一些纠葛,并且我们在何钰弘的抽屉发现了他的日记本,2015年10月3号的日记里写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他不在了,你会回头看看我吗;
黎俏伶,死者的女友,也是文学社的一员,我们调查了死者的通讯记录,在死者失踪的十天内,他的女友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短息,而且没有报案,因此我们怀疑这两人感情是不是已经出现裂痕;
苏婉暄,死者所在文学社的师妹,算是死者的秘书吧,本来她不在嫌疑人之列,但我们在调查死者的通讯记录时,发现苏婉暄发给死者的告白短信,但被死者拒绝了,所以也值得怀疑;
霍明,死者所在文学社的师弟,曾明确地挑衅过死者,认为死者只是徒有虚名,听文学社的人说死者曾将一些贬低霍明的照片发在学校的论坛上。”小陈逐一报告着。
郭猗与听着小陈的报告,摇头苦笑,如果真是因为小陈所叙述的原因就杀了死者,那么看来高校学生的心理素质真的有待提高了。
“我们还发现,这六个人中,其中有三人在高中时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小陈将报告翻到第二页,继续说。
郭猗与一听马上抬头等着小陈的下文。
“那三个人是:何钰弘、黎俏伶和苏婉暄。”
“另外,院方检查出死者的死因是服用了氰化物类的毒药,并且,死者本身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关于这一点,我们确实在死者衣柜的暗格里找到了治疗心脏病的药物,院方在检查死者胃部的残留物时,发现里面有那种药物的成分,可以判定死者在死亡前的三个小时内,服用过该种药物。”
余长官右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好,知道了,嫌疑人都带来了吗?”
“是,都被带到了在212教室。”小陈说。
212教室内,除了曹光业之外,其他5个人都已经在了,其中一个男生十分瘦弱。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两眼无神,只托腮看着窗外,是崔东发;其他四人都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黎俏伶似乎还在哭泣,她边上的男生在安慰她,那个男生是何钰弘;另外一男一女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在一起,是苏婉暄和霍明。
看到警察走进来,这五个人才先先后后的站起来。在看到郭猗与和余长官的时候,黎俏伶眼神里满是诧异。
“警察,你们说陆师兄死了?”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郭猗与朝他看了过去,是霍明。
一开口就这么问,他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情呢?
余长官点了点头,说:“对,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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