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楼兰古城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坐在滚烫沙粒堆积起来的的高大沙丘上,张文山望着远处的城池美景不由自主的吟诵起李白的《塞下曲·五月天山雪》。
或许那位诗仙李白一生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到过西域沙漠,也不曾见过这座掩埋黄沙千年的楼兰古城,但他的诗歌却是为这座城进行了完美的注释。
诗词中的韵味和黄沙大漠,与城池遗迹交织在一起,构成美丽的画面。
此时张文山所站立的这座沙丘起起伏伏连着另一座沙丘,一座挨着一座,一座挤着一座,这些数不清道不明有多少数量的大大小小的沙丘呈现柳叶状卧伏在沙海上。
张文山看到那些黄沙柳叶所环抱的地方就是那座埋葬在黄沙下已经千年的古城楼兰。
此时落日的余晖映照在黄金色的沙海之上,曾经人类的古代文明遗迹与天地的宏伟壮阔相互辉映,千年的沧桑与神秘。
公元2世纪以前,西域古人夯土筑城矗立在孔雀河道南岸的7公里处。从此楼兰就是西域一座著名的“城廓之国” 。
这里在千年前作为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曾经是无数中亚商旅到达东方的必经之处,这里也是东西文明的碰撞之地。
遗憾的是,没有千年的国,也没有万年的王朝,如今张文山所能够看到的楼兰古城再也不见曾经的辉煌,只有四周的夯土墙垣,多处已经坍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夯土墙垣孤伶伶地站立着无垠的沙海之上。
只有那些楼兰城中的房子依然错落有序,城市的曾经辉煌壮丽的规模可以透过这些人烟居住之地清晰可见。
在民房的北边,还有两座类似雅丹高约3米的土堆,这是古城墙的遗址。
城东、城西残留的城墙,高约4米,宽约8米,全部是用黄土夯筑;在城区中的居民区那些残存的院墙是将芦苇扎成束或把柳条编织起来的柳树墙,上面抹上一层的粘土。
原先砌墙用的那些千奇百怪的胡杨木板、红柳枝虽然被沙漠中的热风风干了水分,却不曾腐烂,它们变成了大自然的标本被自然保存在这里,千年不曾变化。
这座城里所有的建筑都建在夯土高台上,在低洼处是古人垃圾处理地区,到处散落着或黑或红的陶片,这些陶片有些粗糙。
这么多的陶片,似乎在告诉我们当年楼兰古城的繁华与辉煌。
城里到处全是木造房屋,因为被风吹干的缘故,胡杨木的柱子,房屋的门、窗仍清晰可辩;
城中心有唯一的保存完好的土木建筑,墙厚1.1米,残高2米,座北朝南,似为古楼兰统治者的住所;另外城东的土丘上原是居民们拜佛的佛塔。
“张先生,该吃饭了。”
一个青年人沿着沙丘脊梁一脚深一脚前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张文山的身旁。
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古城遗迹也是一脸的赞叹。
“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是一座不错的城市。真是麻烦你们了。还要准备我的伙食。”
张文山随意附和一声,他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很是友好的笑了笑感谢说道。
不得不说姜大海还是很够意思,虽然张文山在队伍里的地位有些尴尬,是个突然出现的外来人,也是 一个人质,但是在食物水源供给上面却丝毫没有半点拖欠。
这个叫做阿三的年轻人也是姜大海专门安排在张文山身边专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专门监视他的人。
“没有什么麻烦。毕竟沙漠这么大,咱们能够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
阿三笑了笑,伸出手拉了张文山一把,帮他从沙丘上站起身。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老乡。而且你们的老板还救了我一命。”
张文山闻声也是一笑,他站起身后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年轻人开始向沙丘下的营地走去。
沙丘难行,两个人一脚下去就会陷入沙子中,再次艰难的将脚拔出来带出大量的沙子。
这样走路花费的力气几乎是平时的几倍。
两人边走边谈,谈沙漠里的恶劣环境,谈家乡好吃的玉米,同时两人时不时的滑倒在沙丘上翻滚。这一路向下滑行,比起两人上来的时候还要的艰难。
两人到沙丘背面后索性开始坐在地上滑行,一路向下速度快了许多。
说来也是巧,张文山身边这个青年叫做阿三,他竟然是张文山的老乡。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当初不爱学习,他就背着自己父母当年跟着伙伴一起从县城里出来到外面的世界打工,只不过比起其他人辛苦又平淡的工作,他的打工生涯却有些坎坷。
按照他自己说法,他因为在工地上忙了一年,临近年末想要回家的时候却被人拖欠了全部的工钱,无奈之下他才带着工友闹事,最后打伤了人进了局子。
原本要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却因为讲义气能打能拼,结果就被当时一起坐牢的姜大海相中了。从此出了牢狱后他就一直跟着姜大海混江湖。
也算是有缘分,从此阿三就跟着姜大海一起进入了江湖,这一闯荡江湖就是数年时间的走南闯北,做过不知道多少违心的事情。当初的憨厚朴实的小城青年渐渐的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远,如今已经成为了黑老大姜大海的左膀右臂。
远处的营地四周已经推起来防风沙墙,这里高大的防风墙可不是张文山那种半米高的简化版的防风墙可比,沙子里面插入了不少胡杨树枝作为支撑,高大的防风墙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帐篷提供了一处港湾,所有人的住处都矗立在避风处。
队伍里二十几头骆驼此时喝饱了盐水,正在惬意的享受自己的晚餐掺入了干草的大块豆饼。
“对了,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启程上路,我今晚也好早点休息。”
张文山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远处的营地下走去,同时对阿三询问道。
他跟着姜大海在沙漠中走了五六天,被胖子阿明放在姜大海行李里的跟踪器自己本身带的电量早就用光了。
可是,胖子阿明他们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张文山也有些焦急了。
“还走什么,我们已经到了。明天就开始干活了。”
阿三跟着张文山从沙丘上连滚带走的翻滚下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沙子变成了土黄色。
“咱们不是去小河墓地探险吗。怎么走到这里在楼兰就停下来了。”
张文山有些奇怪的说道,他不明白对方的话。
按照安琪儿的推测,姜大海与刘璇两伙人他们的路线应该和当年她父亲的探险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到达楼兰古城后利用这里的水井补充一些地下水,然后沿着曾经千年前的孔雀河道去还要远在百里外的小河墓地挖掘那些西域古代文物。
可是现在阿三竟然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张文山当然要有些疑问了。
“哦,张先生也知道小河墓地吗?事实上我们对外宣布的目的地确实是那里,就连包括这次雇来的向导也不知道我们目的地就是到楼兰而已。不过怎么张先生也要去那里?”
阿三嘿嘿笑了笑,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文山问道。“姜老大说我们这样做叫做什么兵法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不懂什么是兵法,不过老大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尽管张文山不断强调自己是来沙漠旅行的,但是这些黑帮成员一年四季到处如同狼狗一般寻找猎物,能够活下来的都是狡猾成性的恶狼,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张文山所说的这些巧合。
更何况张文山所说的巧合又实在太过于巧合,荒唐。
姜大海安排阿三盯着张文山,也少不了让阿三去要摸摸张文山的底细的意思。
张文山也知道自己刚才是不小心说漏嘴了,毕竟两只来自相同内陆省的探险队,同一时间出现在沙漠里,又是相同的路线本就是让人怀疑。
更别说他们能在浩瀚无边的沙漠里遇见对方有多么的巧合,现在竟然双方的目的地也是一样的。这里面的猫腻难免不让人怀疑。
“我是来旅行的自然要看看些古代遗迹。既然我来了楼兰古城,谁不会去不远处的小河墓地看看呢。”
张文山勉强笑着说道,他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是旅游的时候游客如果到了北京怎么会不去爬下长城一样理直气壮。
但是同时他却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不敢再多说什么,同时心里却暗骂姜大海的狡猾。
反正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再怎么解释都似乎显得缺少诚意,还不如理直气壮些更好。
“事实上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楼兰,但不是这里你看到的遗迹,而是地下的遗迹。”
阿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文山,狠狠的跺了跺地似乎在暗示什么。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年前我们在楼兰发现了一个秘密,要比小河墓地更有价值。”
阿三见张文山想要继续问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张文山已经走近了营地,营地的十几个彪形大汉都在狼吞虎咽吃着新疆的牛肉干和酸奶,他们长途跋涉的能量消耗太大了,他们需要一些食物补充。
“老板说了,明天我们会带你一起去。作为老乡我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跟姜老板耍心眼。”
阿三远远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姜大海,他压低声音对着张文山叮嘱了一句,然后迈开大步离开张文山一个人走向营地中的人群。
这是警告,还是提醒。
张文山苦笑了一下。他明白阿三为何会告诉自己姜大海真正的目的地,还要说什么虚虚实实的兵法?
事实上他就是要用姜大海所谓的一些英明神武的决断和计划来威慑自己,让自己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狐假虎威而已。
可是张文山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因为对方有十几个人还有可以杀死狼的枪械。而自己就一个人,手里没有枪也没有刀。
他又不是什么超人能一个打十几个。难怪姜大海只是安排阿三一个人盯着他,除了一些威胁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必要。
张文山看了一眼远处的姜大海。
那位胖大的姜大海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蒙着面纱女人的大腿上,享受着美女的按摩,吃着甜美的葡萄,品着法国的红酒。
当他发现张文山正在看他的时候,他从女人身上坐起身子,然后眯着眼睛嘿嘿笑了几声,最后搂着那位眉眼如画的美女的细细腰肢转身进了帐篷。
张文山被这几声坏笑弄的有些神经紧张,心里忐忑,他不知道姜大海在打什么主意。
还有阿三说他们的目的地在地下是什么意思,地下又有什么东西是姜大海想要的?还有刘璇那个女人也来了沙漠,她也是为了地下的东西?
一系列的大大小小疑问已经填满了张文山的大脑。
此刻,炊烟袅袅,远处的行军灶已经散发出煮熟的食物的那种香甜的诱人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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