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是建业城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衙役。这小子生的白白净净倒是一幅好皮囊,可惜上了几年私塾便因为顽劣被夫子赶出了学堂,当上了城中的游侠儿。
和城里和他一般无二的一群游侠儿整天厮混,说是游侠,其实也与街头混混无异,无非是收收茶摊的保护费,调戏调戏城里的寡妇——可这小子老是被寡妇给撩拨得面红耳赤,可惜了一双桃花眼却是个雏儿。
好赖张富家中算是薄有家产,老父见他无心圣人学术,便砸锅卖铁疏通官府给他捐了个衙役的职司,又被分到事情最少的牢房里做了狱卒。真真应了那句“最是可怜不过天下父母心呀”。
说起来,这建业城虽大,被关进牢房的也不过是些因为鸡毛蒜皮小事打架斗殴,或是小偷小摸之辈,更有甚者,竟然还常常能见着昔日与他一起混迹街头的游侠儿们,于是便成天与旧友们插科打诨,只是单单往牢房门口一坐,等着交班便好,既不像捕快需要置身险境,也不像杂役累死累活却连个正式的名分也没有,日子倒也过得悠哉悠哉,不胜潇洒。
是日,张富美滋滋的数着钱袋里的散碎银两,一边数一边去交接换班,今夜当是轮着他值守今夜的大牢。
“我这年纪轻轻的,月俸便有惊人的八钱之多,多值守值守夜班月俸还能有个八钱半,往后出门应酬就算让小二多加个荤底气也是有的,听老爹说又有媒婆给我家说媒,那些个城里的富户家也就是这般光景了吧,这便是银钱太多的烦恼所在呀。”张富边走边想。
好容易摇摇晃晃走到了地牢门口,浑然没有发觉牢里与往日的不同。张富一进牢房就大声嚷嚷:“小刘哥我来接班啦哈哈,你早些回去免得路上天黑了不好走。”
刘姓狱卒面色苍白地从大门口的桌凳前站了起来,不说话一味给张富使眼色。张富哪里能看懂这个,只是瞧见他脸色不对,不由得打趣“小刘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夜嫂嫂把你关在牢里不肯放人呀?”
刘姓狱卒见他是个愣头青,只得低声在刘富耳边说:“大门左手边那个牢里,住着个厉害的。”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好似急着交班似的。
张富见他走得匆忙,不明所以,便坐在大门口仔细打量左手边牢房里的人。
只见那人面颊如同刀削斧砍一般,端的是棱角分明,硬朗无比。剑眉星目鼻梁高耸,面净无须薄唇紧闭,便是浑身镣铐,脚上还缚了颗百十斤的大铁球,单从长相来看,也不得不称上一声好男儿。
图/伊吹五月 文/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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