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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脚城市:回不去的乡村,融不入的城市

落脚城市:回不去的乡村,融不入的城市

作者: 落脚城市 | 来源:发表于2017-03-09 22:29 被阅读0次

    年复一年,一拨拨的外来务工涌入北上广深,以及其它省份的中心城市。他们大都学历低下,从事着高付出低回报的体力工作。平时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劳动者,服务员、店员、清洁工、小摊小贩,大都是外地来大城市打拼的。他们没有房子,收入低下,缺少保障。扣掉房租和日常花销,每月还要寄钱回老家,养活家中的爹妈和孩子。城市的生活五光十色,但是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

    他们大都租住在大大小小的城中村。即便楼房拥挤、人声嘈杂、治安极差、污水横行,胜在房租足够便宜,而且大都有相熟的老乡,就足以让他们安心住下。有的打拼几年会回到老家,有的攒钱买了房子融入城市,有的一无所有仍旧不愿离开。在我生活的城市广州,有着100多个城中村。车陂南、员村、市桥、光复南路、金沙洲......道格·桑德斯把其称为“移民飞地”。这是外来务工人员入城的第一站。

    在这里,外来人口有了安身之所,打理好自己就开始撸起袖子干活。他们赚到比老家更高的薪水,把存下的钱寄回家中,让孩子不因为钱而辍学。他们奋斗的同时也期待着,子女长大能够飞黄腾达,也为他们老年提供更好的生活。许多人看到了表面的脏乱差,却忽略了底层群体的奋力挣扎。城中村,是否是中产阶级壮大的中转站呢?

    我有一个表妹,93年,初中毕业,已经打工7年。一个人熟练掌握一门技能的时间只要7年。而7年过去,她的工资依旧不足3000。她在顺德的一个机械厂,早八点到晚九点,不定时加班而没有加班费。为了居住的舒适一些,她搬出了员工宿舍,和三个女生一起租房,两室一厅,一个月2000。每人平摊500,加上日常开销,每月1000上下。再寄1000回家,兜里所剩无几。纵使城市生活十分诱人,纵使这个年纪爱玩爱闹,她却只能拿着手机窝在床上。

    我以为有了萧伯纳的智慧,人生怎么都不该是无趣的。但你如何指责一个刚成年,就承担家庭经济重担的孩子?在本该读书、交友、旅行的年纪,她却失去了追求未来的权利。卫生部长陈竺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免费为一农村大妈做了白内障手术。当摘下纱布时她看见了,她的确要感谢党!感谢政府!靠她自己,她一辈子也做不起手术”。小崔反问:“她辛苦一辈子,连个白内障手术都做不起,那她得恨谁呢?”人们总是轻易嘲讽他人,却不知道,你的地板,或许是别人的天花板。

    广大有一条闻名的南五路,不仅仅是压马路的学生,还有热火朝天的走鬼档。老王看起来30出头,从我入学到毕业,四年他都在卖西瓜。人送外号“西瓜王子”。王子一般在夏季比较常见,穿着肥大的白色短袖衬衫,卡其色的短裤,趿拉着一双深色拖鞋,摇着一把蒲扇吆喝道,“给你男(女)朋友买个西瓜吧”。甭管他的瓜甜不甜,起码大家对他印象深刻。最后一次见他是毕业那年,他大吼大叫地冲一个学生嚷嚷:你这个穷鬼买不起我的西瓜。据说同样品质的西瓜,别人卖8块,他卖17块。不知道是什么夺走了他的笑脸和本分。

    根据每个人的技能和学历的高低,爬升的机会和速度是不同的。相比缺乏学历只能出卖体力求生的人,大学毕业的天之骄子又如何呢?

    阿元来自粤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大专毕业,信息工程专业。在广州打拼3年,每月工资5000多。说实话广州的消费,没有北上深那么变态,租房加上日常开销,每月2500左右。为了获得更高的收入,他去了深圳,打拼两年,月薪15000。年岁渐长开始考虑成家,家怎么写?宝盖底下一群猪。所以房子很重要。阿远却连首付都给不起。过多几年,回家相亲,找一个合眼缘的姑娘结婚生子。或许分居两地是常态,但是起码对父母有了交代。

    都说2017年中国的GDP增速是6.5%,年青一代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穷了。房价和物价的上涨速度远超收入,一刀刀地宰割着我们的钱包和梦想。当你发现靠炒房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当你发现一无是处的人靠关系挤掉了你,当你发现路在脚下却只能困在斗室,还如何去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正的残酷不是不懂得什么是美好,而是你看到了那却与你无关。

    回不去的乡村,融不入的城市。浮萍无根,何处安身?!独自一人在异乡打拼久了,难免哀影自怜,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呐喊着,草芥最擅长的不就是从泥土里冒出头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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