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善有恶意之动
阳明心学这里用了一个“意”字(佛法用的是“识”),是为了表述与心的不同,这两个字所代表含义差别之大,大到惊动了哲学界的唯心论。王阳明在龙场山洞里悟道的时候说出那句“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后面导致“心即理也”的提出来。后世的大部分人读到这句话,用他们的直觉判断:这个人疯了,他说这个世界是他想出来的。说出“世界是他想出来的”的人确实是疯了,但是王阳明的“心即理也”是这个意思吗?整个世界是我想出来的?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我插一句话,假如你在生活中听到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语,而这些言语又显然不是出自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之口,请不要轻易否认它,你可能会错过你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世界当然不是你想出来的;世界当然不是“想”出来的。世界当然不是你以为的你“想”出来。
我再清晰地写一遍:世界是心造的,就是你造的;但是世界不是你以为的你“想”出来。
大家看到这两个认知的差别了吗?第一个,你一直以为的那个你,并不是那个能造世界的你。第二个,你以为世界是头脑“想”出来的,第一个论述的意思是世界是心造的。
佛法《楞严经》开篇“七处证心”完整地论述第二个错误认知,整部《楞严经》都在讲心是怎么把这个世界造出来的。这个无法在这里全部展示。从“无善无恶心之体”到“有善有恶意之动”这个过程要一部《楞严经》才能讲完。
我们先来表述一下,你为什么不是那个你以为的你?
首先,我们来看看:这个世界是你想出来的,这个论述在表达什么?是在问:如果这个世界是我想出来的,为什么我现在想吃饭,不能马上就饱了,而是要跑出买饭,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那个饭,才能饱。我们把这个例子加深来研究,就会发现:你在想吃饭用的是头脑,是念头,是思维。你的心在想吃饭的时候你的头脑思维马上把这个心给掩盖了。只是你长期沉浸这具肉身,依赖你的记忆,已经察觉不出来这个思维掩盖心灵的过程而已。即便是你说吃饭这个“饭”字在你头脑里面其实牵引出百千个念头,比如饭、面、汤、米饭、炒饭、你平时去吃饭的地方、配什么菜、味道如何、昨天吃的什么饭、好不好吃、跟谁一起吃的饭、这个人怎么样……等等,而且你只会察觉到对你影响最大的几个念头,其它的都潜藏在潜意识(或者是阿赖耶识)里面随时准备可以拿出来用。这些巨大的识编织出一个现实之前还有很多集体潜意识(佛法讲“同分妄见”,西方新时代讲“集体信念系统”),这个巨大的意识编织出来的,是你头脑那个小小的还不自信的想法所不能撼动的。而你那个念又是一个大妄见。
这个妄见之久远,是自从无始劫以来产生的,是还是混沌一片,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时候,心灵——也就是你(也是我)产生的一个念:如果……。然后产生一个奇点,然后宇宙大爆炸。这个念佛法称之为“无明一念”,《奇迹课程》叫做“疯狂一念”。从没有念到有一个念,老子叫做:无极到太极。无极,不就是无善无恶的另外一个表述吗?基督教义称之为造物主,新约里面的道成肉身。旧约用了一个寓言说,亚丹夏娃偷吃了禁果——善恶分别果,就被逐出伊甸园,成了人类的祖先。也只是用一个故事来这描绘“有善有恶意之动”而已,不然那时的人怎么可能听得懂?
所以“心即理也”,这个心并不是“有善有恶意之动”的“意”,是这个“心”生的这个“意”,而浮现在你头脑里面的那个神志不清的念头是无始劫以来百千万亿个潜意识、非潜意识中的一个被心灵捕捉到的念尾而已,在这个“我想吃饭就能饱”这个念头下面,更深的是诸如:自从有人类诞生以来就是饭得吃进去肚子才能饱的百千万亿人类祖先的集体潜意识。而且,最致命的是你深深地认同了你头脑里面的知见就是你,而忘记了心灵。
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明白“世界是你想出来的”这句话是深层含义呢?
我们从来不去区分真正的我到底是谁?我们当然要小心求证:我是不是这具身体吗?应该不是,我小的时候这具身体很小,很弱,现在这句身体变大了一些,而且样子也改了,一具身体在好多年以后全身的细胞会全部换掉。但我还是我,是“我”在认出这具身体的差别。我是不是这具身体加上我这个名字的总和?显然不是,我可以马上改个名字,难道我改个名字,“我”就认不出我是“我”了吗?“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我记得关于“我”的所有回忆、身体、名字、众人、关系……这些总和是“我”记得/认为的内容,是客体。假如我失忆了,“我还能不能知道“我”?答案是:能。
所以“我”,这个冒号我是谁?在当下这个表达出“这个冒号我是谁”这句话之前的那个“能”就是真正的我。换一种描述:在还没有表达出“这个冒号我是谁”之前的这个当下的那个未发出来的念就是我,这个就是我的心,是真的我。还没有发出“这个冒号是谁”这个念之前,又能够发出任何一个想发出来的念的那个心,就是真正的我。
假如你听懂了,你就会发现小时候的那个“在”,10年前的那个“在”,1年前的那个“在”跟现在的那个“在”是没有区别、没有变化、完全一样的感觉。这个感觉就是真正的你!!你就会发现一直没有变化的就是你,真正的你一直都没有变化过,“如如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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