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未成年。

文/秦淮十里

一.

她，叫她瑶哈或瑶胖子，哈在方言有傻的意思，没有贬义，更像是一种昵称，而胖子，因为她看起来反正不瘦的。

2017年4月11号，是她二十岁生日，她二十岁，我也和她说了第八年的生日的快乐了。

八年前，坐标湖南娄底市娄星区杉山镇杉山中学，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记得她那天的样子，蓬松的齐刘海，扎马尾，穿着很休闲，印象最深的她那双黑色的皮凉鞋。

乡镇中小学的小升初，原来的同学不是同班就是隔壁班，所以，刚开始，我们并没有热络。再一次对她印象深刻的是，她在数学课上大胆踊跃，我看起来毫无头绪的数学题，她上去抢答了。

女生之间的友谊很微妙，我已经忘了我和她，我们一伙人是怎么熟络起来成立小团体，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好像就是一伙人在食堂的石子坪里站着围成圈吃了饭，从此，几个女生就同吃同住，从此，三年里真的是爱恨情仇，相爱相杀，最后都飘落四方，到现在，剩下我和她，还彼此依偎。

二.

她一直很优秀，外貌小家碧玉，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生活习惯细致。到现在我还这么形容她，足以证明，那些年，我曾深深地羡慕过她。

十二岁到十五岁的日子，太青涩，乡镇中学的生活虽淳朴的自然，但仍无法阻挡一颗颗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心。

上课，下课，操场旁，他的目光时常情不自禁驻足在她身上。我在旁边看的清晰明了，因为，可能，我喜欢他？现在想来，我这场喜欢是对自己的喜欢。蒋勋在《孤独六讲》里的情欲孤独里写到，在中学时代，暗恋一个人好多好多年，而对方完全不知情的经验，只是用写诗，写日记表达心情，难以想象那时日记里文字会纤细到那么美丽，因为时间很长，我们可以一笔一笔地刻画暗恋的心事。对许多人而言，第一个恋爱的对象就是自己。所以，我一直肯定我没有真正喜欢过他，只是，那时候，日记本里需要一个虚幻又带有点真实的男主角。

喜欢这件事情，是怎么浮出水面的呢？初二的时候，女生开始八卦，男生开始反叛，骚动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所以，初二那一年，我们可以说过得很动荡，一群人，由昔日的好伙伴，转变成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关系。

三.

我还是羡慕瑶哈，因为，我日记本里的情节，都一一在她身上发生了。那年空气里甜味儿，压抑感，到现在还犹在鼻尖，在心头。

女生开始各自沉迷，网聊，小说，学习，以至于团体里分出小分队，男生开始抽烟，逃寝通宵，表达爱意。

他喜欢她，从一开始，她亦是。只是，他不曾太热烈，她也不曾有太多回应。

性格原因，都慢热，都骄傲，都隐隐害怕，觉得早恋就该默默的。

我印象最深的三件事是，生活委员的他，总是帮她打好早餐；某个中午午睡，她睡着后，他轻轻转过去，握住她的手，和她在同一张课桌上午休。教室里，只有吊扇发出吱吱呀呀的转动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初三某天黄昏，大家都去吃饭或打水去了，我匆匆吃完晚饭，回教室取书，去楼下补习半小时数学，当我像风一般走进教室时，我很后悔，后悔打扰那一幕美好和静谧，他俩罕见地坐在同一张课桌上，夕阳从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他低声在她耳边喃喃说着什么，她安静地笑得很美。

两情相悦的青春很少，不管那时候还是现在，我依旧觉得瑶哈的青春才有点儿青春的模样。

回忆起瑶哈这些青春往事，也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忍俊不禁，怎么有人傻成这样，又那么执着努力。

但最青涩的青春里，我和瑶哈，喜欢了同一个人，但我们一直没有发生狗血桥段，只是有段生疏了些，现在想来，也不是因为他，而是女生之间友谊久了，开始洗牌的因子在作怪。

其实，我从未喜欢过瑶哈的他，不然我怎么能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情侣杯，组织大家策划情侣路线礼物呢？

我只是，和自己谈了场初恋。

四.

后面的故事是，我突然拼命努力，考上了和瑶哈和他一所高中。是的，刚开始，力量很悬殊的三个人，最后在同一所高中。但瑶哈和他是没考好，而我是已经拼尽全力了。

瑶哈和他在中考成绩出来后，像是自然更替般，两个人断了联系。

纵然再多疑问，也深埋于心，各自安好。

故事的转折是，高一文理分班后，瑶哈读理，跟他同一个班级，我读文，在他俩隔壁班。现在还深刻记得那个夏日，我和瑶哈挤进拥堵的人群，在一页页分班名册上寻找自己的名册时的激动和忐忑，当瑶哈高兴的冲我喊，我真的进了这个理科奥赛班，下一秒又说，他也在，而且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一起时，我真的笑到岔气，当时就觉得，她和他的故事，这次，未完待续了······

分班不到半年后，当有一天瑶哈告诉我，他们在一起了的时候，我一点儿没有惊讶。惊讶的是后来，后来他俩决定不公开。我想就是因为这个不公开的决定，不交流的脾性导致瑶哈的那一条OVER。后来的反复也没有扭转什么，他们就这么都沉默着，各自升入了大学。

他们期盼的不是，不闻不问各自安好，而是一次又一次都欲言又止，一次又一次就这么走过，像是没有这层感情，青春过往一般。

大二，也就是第八年的时候，瑶哈时常给几千公里之外的外提起他。说起拿过去六年他们的事情，他们的误会，还有这两年，当一切似乎画上句号的时候，自己对他的放不下。瑶哈说，明明再次相见时，他已经没有当时的模样，也没有现在自己喜欢的模样，可她还是想念，还是放不下。

对，我没有袖手旁观，我通过QQ班级群加了他，跟他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还好，在瑶哈20岁生日前，他们至少破冰了。

五.

过了20岁，跨入21岁，是一个什么样的年纪？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说：“那一天我21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慢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20岁，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可这些都是奢望······想爱的人往往不可得，相爱的人往往互相撕扯；想吃的，很多很多，可是体重和钱包没有成正比；面对当初对20岁后的人生设想，好像都成了空想。

20岁，绝大多数人和你我一样，拖着不知为何疲惫的身躯穿梭在校园里，相守的是单人床，陪伴的各路影视剧和综艺。

一生中黄金的时代，奢望被单调平凡的现实冲垮。

其实，我们的20岁，还未成年，我们还要有一颗执着的初心去追逐，去爱想爱的人，吃想吃的东西，哪怕生活是一把锤子。

20岁，青春故事不是落下帷幕，而是重新开始。

瑶哈，过期的生日快乐，祝我们都要生猛，什么也锤不了我们。

谢谢阅读，点个赞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