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
军训完没多久的十月,和当时女朋友几个人一无所获地从桂林花鸟市场逛出来,瞅见一个老太太在街边卖自家下的泰迪,心生怜爱挑了只小母狗,软绵绵的有些认生,刚好能塞进我卫衣的口袋。老太还颇有几分舍不得,说不想养的话还给她送回来。
狗子起名叫了“肉肉”,在那桂普、南普盛行的地方,经常能听到“又又”的呼唤声。随后开始了我快乐又心惊胆战的大学宿舍生活,每每接到要检查宿舍的通知,就是我带狗出去散步的时候。小心翼翼周旋于辅导员、宿管阿姨与学生处之间。
电脑课的老师在第一堂课就立了她的规矩,讲到从前有学生带来蛇和狗什么的上课,你们注意不要有这样的行为,那时听得会心一笑,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直到有天临时检查又找不到朋友托付,迫不得已只能抱去教室找了个后排位置,中间把它放在地上看课本还是什么,后边有人拍了我一下说,“同学你的狗跑了”,忙把快溜到讲台的她抱回来,对上老师复杂的眼神,一脸尴尬。
那时聚会爱喝酒,朋友几个常支起烤架在学校角落烤肉,有次突发奇想倒在手心给她舔了几口。后来就经常有这样的一幅画面:一群人在马路边烧烤吃喝,旁边有只耍酒疯飞奔绕圈的狗。
上学时穷没那么多讲究,肉肉也就当土狗喂的,基本是手头宽裕时我吃啥她吃啥,紧时她吃啥我吃啥,一人一个叉烧包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干脆来份桂林米粉,捡了肉把粉给她,好在不挑。
后边渐渐长大也到了惹人烦的时候,拉尿不管抱去多少次厕所都学不会,搞得满宿舍狼藉,又不敢开门通风,怕给检查宿舍的发现,时常晚上冷不丁吼一嗓子叫得人心惊胆战,原本衰弱的神经被搞得愈加敏感。
最头疼的是到了寒假的安置问题,当时去上海打工也没办法带回家只能托付同学,同班特别主动说要养,结果养了有一周,那一周天天向我抱怨狗太吵太闹,最后终于以她爹过敏为理由让我找下家。同系另一哥们一直也表现得喜欢狗,结果刚抱给他,隔天就告诉我养不了,家里不让。终于托人找了另外一姑娘,也是见天抱怨,回学校给我张清单,生病两次几百块,清洗剪毛几百,一共才十来天,摆明了讹人嘛。啥也没说又多扔她两百,本想交个朋友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托付的时候,这种人,还是算了吧。
起初教下楼时候,肉肉死是不肯,后来会下楼了,我倒后悔了。有天露个门缝径直跑下楼,好在被变成前女友的女友意外捡到才算没丢,但幸运是有限的,时隔不久舍友开门没关,狗又跑下楼,我在六楼扯着嗓子招呼,肉肉回头看了看,一去不复返。朋友都安慰我,会被人捡到好好养大的,各安天命别太担心,但有些话是对谁都没说出的,得知肉肉跑了以后如释重负,难以言说的轻松,我的责任也终于可以到此为止了。
球球
大概是高三的光景,有只黑白相间的土狗落脚在我家附近,游走在周围几家商户之间混口饭吃,毛色还是不错的,只是终年不洗澡,全都打了结。这狗很有灵性,晚上档口都大门紧闭,行人经过时会引起他大叫,起到了看家护院的作用,赢得了周围人的好感,或多或少会准备些剩菜剩饭给他。邻居家油漆门店老板娘心善,给他安置了个简单的窝,算是有了归宿。好景不长,又有一只比他好看的小狗流浪到附近,更博得了老板娘的欢心,于是球球又开始了游走的生活。
有段时间,看他经常蜷在地上病殃殃地没有半点生气,妈说他被车撞了,大家都感觉怕是挺不过去,就给点东西吃也没带多管过,没料想过了些日子又生龙活虎起来恢复了往常。
也有想过自己在家生活的话,给他做个清洗看家护院想来也是不错。时间一天天过去球球也瘦弱且坚强地成长着,后来偶尔回家时,就没再发现他的身影,问妈说可能被打狗的或是吃狗的抓去了吧,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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