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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与我与剃头匠

自行车与我与剃头匠

作者: 摇摆的费列罗 | 来源:发表于2016-09-22 20:44 被阅读23次

    1.自行车

    我在初一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当时已经算晚了,因为阿慧她们在小学五年级开始骑了,就专业程度来说,她们已经是专业骑手了,而我还是连单手骑车这项技能都不能掌握的二流子。
    我记得我的第一辆自行车是紫色的,车把是平直的,当时不太想买紫色的,看上了一辆蓝色的,我妈觉得太贵,给我买了紫色的,250,好像是。
    当时可高兴了,我也算是有车一族了,记得刚学车的时候,下坡不会刹车,把坡下的一户人家的排水管撞烂了。也有撞到人,是同村的清丽。
    听说我当时就是叉着腰骂道:“你长得那么胖,堵住了我的路”。想想都觉得非常好笑。
    然后就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了,是的,开始时跟他们一起,但是我又只会读书不喜欢上网打游戏玩不到一块,最后是只有我一个人了。
    晚自修结束是晚上八点半,回到家不到九点,到家前的一段上坡路最害怕,因为那个坡上就是隔壁村的灵堂。就很害怕,感觉呼啸的风里都带了点诡异的前人气息,还有点渗人的猫叫声,因为好久前还在这里跟阿慧他们埋了一只死去的猫。但是又是上坡路,就速度肯定会很慢,骑快一点呼吸跟不上,骑慢一点感觉好像有东西会追上来。怎么壮胆呢,就是唱歌,从“我是电我是光,我是你妈瞬间爆炸,好美的烟花”唱到“飞向别人的床”到“贝多芬的忧伤”再到“i miss you”,想到什么唱什么,天上的星星还挺多的,月也算皎洁明亮,感觉一唱歌连月亮都在发颤。
    到家了刚好可以赶上看一集《魔幻手机》,热一热妈妈做的面条之类的,边吃边看,看到傻妞当机难过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就去睡觉。
    早上6.30起床,路上捡的山寨手机有四个喇叭,闹铃一响,周杰伦就开始唱歌给我听,然后起床,磨磨蹭蹭,7点出发,7.30早读,怕迟到骑的速度跟飞一样,但是很遗憾,每次早读都迟到。
    自行车是经常爆胎的,那时候跟中了邪一样,每周都爆胎,不是我的自行车爆胎,就是阿慧的自行车爆胎,以至于每周周末我们俩相视一笑,就知道她的胎又爆了。
    修车摊的老板是个平头的大爷,我们经常去,到最后都认识我们了,给我们打折,补一次胎两块钱,补完胎我们就去逛超市,一定会买的是丽丽薯片,四块钱一包,超级好吃,现在六块钱了,味道也没以前好了。偶尔贪图便宜,买了一盒六个皮蛋,回家一拆开,我们都吐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那么喜欢皮蛋。
    去年我的自行车又爆了,我还是去找那个大爷修车,他说那个菜花(阿慧是个菜花头,爆炸头,女的,是我姐)去哪了,我说去深圳了,他问我,我又去哪了,我答我去泉州读大学了。他说,真好啊,要好好读书。
    我回说,会的。
    不然我要做些什么呢?

    2.剃头匠

    在上初中以前,我都是在山美水库旁的一家理发店理的。

    记忆中最早的是我爸领着我去,骑着他那辆需要手动拉发条的“嘉陵牌”摩托,以前有嘉陵摩托都感觉非常威风,本来我爸买了一辆新的,停在公厕旁然后去朋友家喝酒,喝完酒回来,车不见了。
    那是非常大的损失,除了金钱,当然还有我没坐上新车的遗憾。

    我爸就拉动摩托,然后把我抱上前座,车就“噶吃噶吃”地开了起来。

    那时候的条件也都不是很好,山美水库的那条路越走就越破落,从刚开始的砖瓦房到后来就是土坯房了,那家理发店就开在土坯房里。

    空间也不是很大,镜子倒是很大一块,横着挂在土坯墙上。房子里有稍微抹了点白泥,就房子外面是黑的,破破烂烂的,进去反而干净明亮了许多,就是有股味,洗发精和各种毛发的怪味。

    剃头匠很年轻,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纪,头发是二八分的,喜欢穿黑色西裤和白色t恤,理发很少用剪子,应该说是很少对我们这群小孩子用剪子,大概是小孩子不生分,爱动,所以一般都用电动的理发器直接嗡嗡嗡往我们头上撩。

    小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发型审美的,随他们怎么整,所以我剃头很快,一般是平头,光秃秃的,平头发型陪我直到初一。

    阿慧是女的,她可就难度大多了,她是菜花头,现代仪器怎么发达都没能有她的卷发精致优雅和细腻,天然弯成一朵含苞待放的大菜花,就一直被我们取笑。理她发的时候估计发型师都会琢磨好久从哪下刀吧。

    她那时候就很man,很男子气,我理什么她也理什么,想想一个女孩和我一样顶着光秃秃的平头直到初中,估计做梦都会感觉自己童年被侮辱糟蹋了吧。

    小孩子平头是很快的,大人们的要求可就多了,我爸理一个发大概要40多分钟,加上帮忙剃胡子之类的,剃头匠也不着急,就慢慢修剪,可以看出来他是很热爱这份工作,现在理发就很少有这种感觉了。

    可我们小孩等不了啊,就看电视,黑白电视非常小,播的都是运动节目,就很烦躁,因为我们要看的是动画片啊,一群人又跑又跳的真是感觉乏味到极点,可是又不敢换台,那怎么办,看杂志喽,可你想想大人们的杂志都是什么《故事会》《知音》啊,偶尔还有男科医院的街头杂志,就研究“早泄”“包皮”“不孕不育”到底是什么,想啊想啊,想不明白,就出门刨沙坑,对面是沙县小吃,虽然小认字不全,横幅的“小笼包”可是认识的,就开始吵,对着我爸嘤嘤呜呜什么包子啊,笼包啊,我爸理完发就会给我买。可高兴了。
    理发非常便宜,才2块钱,十几年了也没涨过价。

    再后来,长大了,最后一次去他家理发是初一,弄了碎发,不再是光秃秃的平头了,不是我爸载着我了,是我姐。
    理完发会顺道去爷爷家,爷爷家用的是那种钨丝电灯泡,晕黄色的光,阿慧会在最里面的房子听收音机或者录下来的歌,或者拿着廉价的拉直板拨弄头发,她也不理平头了。

    后来姐姐结婚了,阿慧去深圳了,爷爷病重了,爷爷不在了。

    去年再经过山美水库,发现那些土坯房都被铲了,建起了各式各样的房子,光鲜亮丽,山美水库新修了座桥,老桥过的人就少了。

    那个剃头匠和他的店已经不开了,不知道剃头匠去哪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帮人理发。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着学一些新的发型和染烫技术,毕竟时代不同了。

    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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