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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落在彩色银河里。”
我拍下一张极度炫彩极光照片,附上文字发到朋友圈。关闭手机,我抬起头仰望星空。
这一刻从我的角度看去,星空被极光笼罩着,奇彩异幻。
我不是一个科研家,也不是一个爱探险或者好奇心很强的人。我之所以跋涉千里,从春风暖煦的城市来到遥远的地球一端——南极,来看这出现几率极小的极光。只是因为六年前我跟亦青的一个约定。
六年前,我和亦青跟父母坦白自己恋爱并且已经求婚的事。我们凭着年轻一股猛劲儿,以为只要坚持就能得到父母的同意。只是没想到从坦白开始,彼此父母反对的态度极其强烈,比我们想象的更甚。
亦青的爸爸甚至把他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并且砸了他的手机。
说起来我觉得可笑,我们自以为深爱来许多年,足够了解彼此。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离了手机,没了联系方式。我们什么都不是。
从前人可以用一生去寻一个人,而现在我们却做不到。
我有半年都联系不上他,我去过他家的城市。那时我体会到,什么叫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我没有方向,除了拨打一个已经关机的手机号,和发送信息给一个不回回复的社交账号,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抬头是迷茫,脚下踩的是空空。所有的经历和记忆都肢解成碎片,我们好像从不曾在一起过。
情绪达到一定程度的低潮时,会觉得人活得太久并不是好事儿,因为没有死的勇气。颓废的时间也会过去,因为平凡的人必须要收拾好腐烂的自己,接着生活。
在那一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亦青的消息。
“我们一起去看极光,如果能看到,我们就坚持下去。”
这是失联之后,他给我发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消息,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电话拨过去还是关机,信息也不再回复。
我不需要去思考消息来至哪里,是不是他发的?身体本能地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这是将近一年来,收到跟他唯一有关的消息,我必须选择相信。
可等我远离喧嚣的城市,踏上出游南极的路程,遇见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人,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再收到更多的消息。
我又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可是我打开手机,那条消息真实的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这不是幻觉啊!可要是真的幻觉就好了。或者是一个梦,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我们从没有分开过。”我闭上眼睛这样想着。
后来,我还是攀上南极高山之巅,踩踏在跟撒了盐一样的地上,仰望天空。
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太高,那一夜异常的冷。按理来说,那儿很适合看星星,可一夜却没有看到星星,天空都是黑洞洞的一片,无边可循。
那一夜没有看到极光,也没有看到心上的你。
之后亦青依然销声匿迹,就像人间蒸发,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我从没有忘记他,就这样思念着思念着就过了六年。
有时候我在想,咱们这一群人,没有一对是好结局,我又何必痴痴幻想着呢?
冯宇自我投降,听父母的安排的相亲结婚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付毅坚持八年,最后独自出国,再没有回来过。
戚轩是离圆满结局最近的一对,却还是差一点。他至今还是不肯忘记顾言,逢年过节都要去扫墓。
亦青,要是我也死掉就好了。那样你就会出现,逢年过节也会去给我扫墓对不对?
亦青,六年,我便寻你无果。听说南极会出现极光,六年前我们没有看到极光,这次我看到了。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只能发条朋友圈,期待奇迹出现。
高处不胜寒,我躲进帐篷里,再次打开手机。
这一次,我看到了奇迹!
亦青更新了一条动态,图片里是极光、星空、帐篷、还有站在雪地上仰望星空的我。附文:“满天星落在彩色银河里,你落在了我眼里。”
我从地铺上窜起来,头一下子撞到帐篷。我慌慌张张扒开帐篷,朝外走去。
我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有那张我反反复复思念梦见的面容。
“……亦青。”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说不清是沙哑还是哽咽,总之语言不是很顺畅。
他僵硬地抬手指了指我的脚,顺着他的目光,我突然感受到脚下的凉意。
哦!我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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