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人这个称呼其实有点性别歧视在里面的。我们从来没听过“男强人”这词儿,因为强者的性别默认为男性,无需强调。
格蕾医生的妈妈爱丽丝医术一流,是不打折扣的女强人。她患了老年痴呆,入院前千叮万嘱,不许女儿跟外人透露病情。
新来的病人利兹曾经是这家医院的资深手术护士,跟爱丽丝在手术室合作多年。她问格蕾:“你妈妈还在行医吗?” 格蕾摇头。利兹立刻明白爱丽丝已经重病缠身。爱丽丝对医学的热爱入骨入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下手术刀。老搭档利兹对这事看得门儿清。
爱丽丝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听到利兹的名字,她瞬间清醒,兴致勃勃地评价道:“利兹是个很棒的护士!”
短短的对话后面有大段留白。两个以手术间为家的女人惺惺相惜,真心佩服对方专业,也都清楚对方冷血寡情。女强人爱丽丝生下格蕾之后依然专注医学,心无旁骛,格蕾从来未感受过母爱的温暖。来自工作狂妈妈的伤害贯穿了格蕾医生的童年,爱丽丝此刻的表现再次伤到了成年后的格蕾。
护士利兹干脆孤寡终老,这家医院就是她的家。重症不治的时候,她选择回到这里,在往日同事的陪伴下等待生命的结束。从某种意义上讲,护士活得更通透,她懂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医学和家庭之间选择了前者。
是不是女权J起的背后都藏着不完整的家庭和缺爱儿童?
女强人这个词是对女人虚伪的恭维,男人不需要这种恭维,大家普遍认为男人已经是职业生涯中的强者。医生护士政界要人商界精英……升到顶尖阶层的终究男性居多,就连顶尖的厨子和裁缝都是男人。没人奢求男人兼顾事业和家庭,只要他们把事业打理顺了,整个社会都在为他们喝彩。
试想爱丽丝是男性,似乎她对女儿的疏忽就没那么可恨了。大家会单纯地仰慕他的医学成就,没有人责备他不顾家不管孩子;医生的妻子自然会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
事业家庭平衡观念迄今还是一个幻想,对女强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试问有几人能够做到?母女都获得诺奖的居里夫人是个令人欣喜的例外。女强人的赛道上不仅仅有竞争对手,还要跨越家长里短奶瓶尿布锅碗瓢盆,后者往往更有杀伤力。
诗和远方离日常生活有点远,职场女性往往奔波于家庭与办公室这两点之间,没有余暇憧憬远方。家庭工作平衡这个难题一直都在,不可能在朝夕之间改变。护士利兹走了一条不寻常的路,这条路换个环境却未必走得通;七大姑八大姨就饶不过她,最终她不得不妥协,像爱丽丝一样养育一个缺爱儿童。
女强人与缺爱儿童,是一对儿无解的组合,是职业女性无奈的选择。张桂梅校长的愤慨是可以理解的,越是家境清寒的女孩子,越要保持人间清醒,不要在飞翔之前,早早折断自己的翅膀。当年林长民带林徽因远行,常驻伦敦,就是希望林徽因能脱离家庭琐务,开拓眼界。时光流转已经百年,希望90后职场新女性拥有更多的选择,无论是驰骋职场、还是照顾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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