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时候，堂姐夫回来了，向东站了起来，堂姐迎了过去，接了他手里的包，堂姐夫对他笑了一下，去了卫生间。
堂姐已经把茶杯端上来了，又替向东续了水，菜就上桌了。
“先吃饭，事情回头再说。”堂姐夫坐下就端起了杯子。
向东带来的菜，经堂姐的手一摆弄很精致，几个青椒拍扁，蒜子肉片酱油一炒，说是虎皮青椒，茄子剖开加肉沫酱一蒸，好看好吃。他们家无论菜还是饭就是量太少了，向东不好意思。他们夫妻一人一小碗饭，吃了一中午，他早早吃完了没好意思再吃了。
饭后，堂姐收拾去了，堂姐夫面前放了一包烟，问向东可抽烟，向东摇摇头，那烟，村里人说起来眼睛放光的都不敢买的。
堂姐夫说那个名额许多人盯着的，小四的分数不高但是也够了，关键是谁出面，还有就是钱。
让向东回去筹钱尽快告诉他们，别人也想要这个呢。
向东千恩万谢出来了，他们夫妻还要休息。外面大街上热烘烘的，向东的心里也是热烘烘的。
钱，到哪里去筹？他从来没有借钱的习惯和底气，上次找外甥已经觉得自己很为难了，他也替外甥感到为难，他们才进城，孩子还小，家还没有置备齐。
老是去借钱也不像话，而且不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得还。
向东回来关了门和桂兰一说，两个人都迟疑，怕人情花了，万一不到位钱就打了水漂，又怕他们说的一点和自己期望的不一样。
桂兰还一直觉得城里亲戚是高攀不起的，也觉得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
两个人在晚上还是出去走了几家亲戚，都说是好事啊，可是谁家也没有上千块的钱，儿子那里说都压厂里了。
两个人在夜里去夜里回，算算能借到的凑一起大概两千块，不够人情，还要委培的费，两个人在夜里睁眼叹着气。
秀莲问过桂兰一次，桂兰摇头。
过几天桂兰洗衣的时候听人家闲谈说，某某人家的女儿上卫校了。有人轻声说去找云霞姑姑姑父的，送礼都送名酒名烟值钱的东西，这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向东和桂兰心里就凉了。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感觉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如果能够借到钱，小四的命大概就不一样了，应该去问问她舅舅的。
后来表哥听说，也说可惜，钱，他可以帮着借啊，怎么不说呢。向东说上次还没有还清呢。表哥说不要紧的以后小四自己还啊。
那到猴年马月才能还清？欠债在向东两口子心里是一座山，跨不过去的。
“这个钱，我出头周转啊。”
向东摇摇头：“已经有人找了他们要了那个名额了。”
“那就读高中吧。”表哥当年也是高中毕业的才有了后面这个招干机会进了城。
桂兰还是迟疑，红兵还有这个外甥看着都是聪明能干的，他们都没有考上，小四能上？
红梅又打电话来，要妹妹接着读书，她出学费，腊梅回家也说让她读书，自己就是吃了这个亏。向东倒是愿意的，读几年再说，说不定有别的机会呢？
奶奶卧床快三个月了，小四要上学了，决定让奶奶下床锻炼，这样减轻爸妈的压力，也是医生嘱咐的，听说要下床，奶奶眼泪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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