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卡布其镇上虽然像往日那样沉静,可街头却站满了人。
两大锅玉米碴子粥早就熬好了,一口锅由张开吴燕儿给去往河套地区的人分而食之,另一口锅由老乐和李光给去往草原的家人们。
很多人都是含着眼泪吃完这顿分手饭的。槿花吃完碗里的饭,走到红樱的跟前,原本想安慰她,结果自己先控制不住了,两个人相拥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少安也没有去劝她们,只是跟自己的媳妇石灵儿对视了一眼。昨天晚上他俩已经商量好了。
“张开,鹞子,你俩把这口锅砸了!强子,福兴,你俩砸这口。”李少安颤颤巍巍地指着大铁锅说。
“啊!为什么呀?好好的两口大锅,为什么毁掉,留着兴许别人还能用上呢?”
“是呀,砸了怪可惜的。”
“少安大哥这是怎么了?”
众人纷纷不解地议论起来。
“砸,砸吧,砸碎了它。去河套地区的人,分这口,每家每户都分一块留着,我们去草原的,分这口,同样也都留着,如果我们没有机会回来,那就让我们的儿子回来,儿子们回不来,就让孙子们回来,有朝一日,我们的后代会再次把这两口大锅凑齐的。你们明白了吗?”
经过李少安慷慨地解释,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把锅砸了,每家每户都保留着一份纪念,一份念想,也算一种记号,不管什么时候,后人们都会记着卡布其镇的,也许有一天,他们的后人会拿着铁锅的碎片,再次聚集在卡布其镇。
听明白李少安的话,张开小鹞子不再犹豫,从大车上找来铁锤,轮起来几下就把大铁锅砸烂了。强子和福兴也不甘示弱,同样找来大铁锤,把铁锅砸烂了。
收敛了收敛铁锅碎片,这边有石灵儿来分铁锅碎片,那边由李少安亲自来分。人口多的人家,像红樱家这样的,好几个儿子,有成家的,也有没成家的,那就分大块的,以后还可以再打碎分下去。人口少的,就分小块。
岁数大的人,心里明白,这次分别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都拉着手不松开,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化作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流着。
李聪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走不了了,赶紧把赵挺、强子、福兴和张开吴燕儿夫妇叫到跟前,让大伙儿快点把自家的老人们劝上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那就坚持走下去吧。
孩子们连劝带拉的,有的甚至强行把老人们抱上车,引来了一片无奈的叫骂声。但老人们也知道孩子们的善意,骂归骂,还是坐在各种车上,擦着眼泪,挥着手,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两边正好是相背而行,草原那边的李少安家和槿花家朝南走,河套那边的红樱他们需要朝北走,沿着黄河的走向,就此洒泪而别。
张开吴燕儿他们到了黄河岸边原来的庄园旧址,找到赵山河风柔夫妇,问清楚了情况。原来,河南大户徐凯旋的确是来帮助大家的,只不过人太多了,只能提供一些粮食种子和简单的帐篷,至于恢复耕地和庄园,那就看每个人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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