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雨一直在下

文/卓子

西安是没有秋天的，上周还在高温的夏天，一下雨，就要冷到冬天里。

雨一天接着一天下，一天比一天冷。很少能遇到秋高秋爽的天气，即使偶尔的好运气遇到了，也是抓不住的，那样的蓝很容易被高楼大厦切割开，一块块的残缺弱化了蓝的魔力。秋天的味道在这座城市也是闻不到的，在这里待久了，人们都失去了嗅觉，闻不到春夏秋冬的气息，也闻不到泥土的芬芳和原木的清香。

眼睛也没有那么透彻了，灯光很亮，不需要在黑暗的地方看东西，除了睡觉，眼睛一直在亮光中视物，失去了她本身的调节能力。眼睛所及，皆是明亮，黑暗都被淡化到了内心，藏起了忧郁。

梦到要走很长很长的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背上被人轻轻的压了一下，索性耍赖般的爬着，不再作任何挣扎。

梦里总是可以随心所欲，不想动就不要再动了。可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怎么可以呢？做自己想做的事是多么难实现的愿望啊，总是无故的被大大小小的事情所牵绊，然后放空，总结，整理思路，取舍，得失，放下，接受，安慰，渡化，一切只为了好过一点点。

雨嘀嗒在铺了木式格板的露天阳台上，涧出了一朵美丽的水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下雨时，那一朵朵的水花会涧满院子，汇成小河，一家人就会被困在自家的窑洞里，不能出门，更不能走路。有大人必须要出去拾一把没被雨水打湿的柴火，一串脚印就会契在院子里，偶尔还会被滑一下，院子就更加泥泞不堪了。

那时候，没有工具能够把想留住的瞬间拍成一张照片，所有的记忆都在心里，褪去色彩却长出了味道，那股雨后的泥土气和秋高气爽的味扎在了心里。

我想拍一张雨水涧起的水花，却怎么也拍不出。那一串串的雨像跟我玩捉迷藏，我按拍摄键的时候，他不出现，等我看到他出现再按时，已经太晚。

有些东西大概本就是留不住的，即使留下一张照片，也留不住他的味道，只有记忆用来回忆，所以佛教导我们活在当下吧。

秋天的雨随时都会引人陷入难过的情绪中，即使看不到艳阳高照，也要在心里想着她。一团乱麻总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松散，而这一时一世的忧伤多么不值一提。在心里种一个信仰，朝着那个方向，一路奔走一路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