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拖溪到聂河 这里有三座桥
一座桥 就有一个故事
一座桥 都是一段历史
拖溪上游有一座木结构的风雨桥 —— 望佛桥。这座廊桥,始建于清朝乾隆末年,桥长18.5米,面阔4米,桥高9米,单孔净跨12.6米。此桥先后3次毁于山洪,1次坍于水患,4次重建,3次修复,保留至今,也算罕见的历史文物了。
望佛桥不仅是一条通道,一道景观,更是一段历史。站在桥上,可以遥望被称为南武当的佛教道教圣地梁山,因此而得名。
七十年代去过,那时还在乡下,下山来换苕种,必经望佛桥。记忆中,迂缓的拖溪婉约地在桥下流淌,岁月的沧桑掩映在青山碧水之中。现在公路四通八达,这里早已人迹罕至。
这回去,有了些失落。原来的石碑文革时砸了一半,现在又凿了块新的安在那里,记录着望佛桥几经重建修复的历史。两侧的石栏还有点拙朴韵味,工匠雕琢的图案,或鲤鱼跳水,或凤凰展翅,或芙蓉出水,或龙凤呈祥。一幅幅,活灵活现。
传说,从前有湘籍学子考前去梁山拜佛许愿,当走到这里时遇着涨水,差点被冲走,他们许愿,等考上状元后回来还愿。最终如愿以偿,就有了这么座望佛桥。
桥内,300根红、黄两色的护栏搭配在一起,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和大胆跳跃的色彩,让桥一下子有了些鲜活。但现时,桥内却放着当地农家的老件家具大黄桶,桥旁有私建的柴屋。
风景依旧的小桥流水,风韵古朴的檩红瓦灰,铺写着历史的沧桑。小小廊桥,只是遗落在光阴里的一段往事。来到这里,会透着神秘的质朴,而对真实的从前除了怀念,还有点点的感伤。
昔日的喧闹早已沉寂,梁山的晨钟暮鼓也渐渐远去。任时光的流水,从脚下消逝,让习习微风,去抚慰那岁月的苍凉。
往回走,看了下胡敌烈士纪念桥。
胡敌,出生于宜都市聂家河一个富豪家庭。是宜都历史上第一任中共党支部书记、宜昌市的第一位党员,1916年考入北京政法大学。此间,他积极投入“五四”学生爱国运动,政治思想逐渐成熟。
1921年,胡敌大学毕业时,引起了当局注意,不得于年底回到宜都。回乡后他积极主动地进行革命活动。1923年2月,再次去北京,结识了张国焘及其他一些共产党人,同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国民革命军独立十四师夏斗寅部叛变,胡敌等一批革命的组织和领导者落入敌手。1928年7月15日,胡敌被杀害,年仅30岁。
小时候就听说过“胡家花园”,在白田,那是胡家的老宅。胡敌曾卖掉自家六十亩上好水田在宜都办学,但是留住了自家的宅子,可以想像那种大地主的深宅大院。土改时胡家花园自然是分给了贫下中农,好多户,后来他们各自作了改造,后来又破四旧,再后来有钱了,老地基上修起了楼房 ……
什么也没了。当然早些年胡敌本人也不算什么。现在不知何等缘由,修了一座桥,竟以胡敌命名。桥面,是茶叶的晒场,碑旁,正好停车,只有桥下不多的流水,悉悉地诉说着往日的荣耀与悲伤。
从拖溪出来,沿渔洋河上溯,就是古镇聂家河。早年,大山深处的五峰、鹤峰等地的物资往来,均靠渔洋河运送,直至今日,五峰、鹤峰还在宜都设有转运站。那时山里的木材扎成了木排,载着桐油、茶叶等山货,顺流而下。粮食、布匹、盐等就用木船逆水行舟了。不管是排是船,到了聂家河,都会靠岸歇火打尖,因此聂河慢慢地繁华起来。
古镇依山傍水,临江一边是吊脚楼子,街面青石板铺路,随地势还有几处江踏子。靠山一侧,砖木结构的两层小楼居多,门面都是板壁的,做生意。我印象比较深的有炸油货蒸包子还有弹棉花的。
街边码头有一义渡。后来架了铁索,用铁环揽住渡船,过河的自己上船自己拉,十分地便利。码头上,一棵大大的樟树,歪脖子,伸向河中。上了岸,一座老庙,不知是哪位菩萨的,后来做了区政府。那时,渔洋河上没有桥。
七十年代战备,搞三线建设,聂河来了7013,那时这种单位都是代号。为运送建筑材料方便,在街南头修了一座砖石结构的拱桥,可以走汽车。
后来五(峰)宜(都)公路改道,聂河拆掉了临江的半条街,路面搞平,铺上了混凝土,傍山一侧也逐渐盖起了砖混结构的洋楼房。庙拆了,河坎劈了,大樟树砍了,没了渡船,为方便行人,架了座吊桥。这时的聂河据说是古镇焕发了新气象。
前两年,S325一级公路开通,走的聂河对岸,在街的更南头修有双向六车道的钢筋混凝土大桥,聂家河彻底被甩在了一边,几百年的古镇土崩瓦解了。
一索吊桥,晃晃悠悠地,打发着闲适散淡的时日。
这只是我的感觉罢了。若论起 GDP,自然比当年不知翻了几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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