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望去,尽是原野之中,枯黄的草,蔓延。触摸天际。
阳光是温暖的桔色,像一团刚燃起的火焰。“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景象,我已然无缘得见,但眼前这银灰的天空,伸手能感受的温度,怎不具有另一种味道?怎能不甚过青绿的春?
对了,就是这桔色,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在枯枝间,在青松上,在山间断续的溪流声中,在满谷的寒风里,无法抵挡的扑面而来!
在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夏太长,秋草草收场,冬踏着稳重的步伐,不动声色的到来。这硬朗明净的寒冷,偶尔夹杂着雨的湿气,让我激动、闪躲而又惊慌的颤栗。
已经是生命中第二十七个冬天了,依然激动!
是的,我想,到人生的第五十个冬天来的时候,对于美,我怕还要这样痴迷!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随着鸟渐飞渐远的痕迹,那天空的寒冷都汹涌翻腾到我的心上来。
我爱这样的一季,只是我感到我爱的这样孤独。
我并非不醉心于春的姹紫嫣红,不向往夏的清风鸣蝉,不期盼秋的湖光秋月。只是生命应该严肃、成熟,拥有收获后的淡然,应该神圣,就像冬给我们的一样。——然而,谁懂呢?谁知道呢?谁去欣赏深度呢?
浮云渐远,空旷的天际,仍然是看不透的银灰。而近处,室内的兰花,含苞待放。枯枝在寒风中舞得随意,竟也夹带着冬的香气。它们在这了无痕的天地间,写着没有人了解的文字,或许是沉郁顿挫的散文,沉重而曲折,用以描绘冷静的、孤独的冬。
而我,心无旁骛。没有赞美,没有歌颂,只是我太爱这冬天,以我全部的虔诚和敬畏!
愿我的生命也是这样,没有太多绚丽的春花,没有太多漂浮的夏云,没有喧哗,没有旋转的五彩,只有一片安静淳朴的白色。
依然如“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只有生命的深沉和严肃,像柳宗元独钓的那一片大雪。
冬天,这冷静而孤独的季候。是我,深深敬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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