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时坐上了一辆开往墓园的公交车,我脑中混混沌沌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过了许久醒来,发现车子仍是安安稳稳地开着,我还没有到目的地。脑中还是迷迷糊糊的,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司机和售票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从心底生出衍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我隐约听出那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姐姐你来”......
我细细分辨着,听出它是个男生,不知为何,心下不觉惶恐,倒觉得有些愈发的昏沉,又再次低下了头......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墓园,终于有些惊恐起来,慌忙起身,却发现自己没什么气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是身着一套附近高中的校服,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瓷白色液体,闻上去味道很腥,我想揉揉有些钝痛的脑袋,手却穿过了脑袋。终于,我发现了一个真相:我的意识形态附着到了一个高中生的身上,呃,不,是一个高中生的能量体上。也就是说,我可以探取这名高中生生前的记忆。
未待我开始思考如何读取能量体记忆时,一股潮流般的记忆便向我涌来......
我看到这个少年贫困的家境、酗酒成性的父亲、同学老师轻蔑的嘴脸、已逝母亲温柔的笑脸、流浪猫的尸体和血迹,以及“我”生前最后一刻围观者的畸形变态的笑脸和消防救生员满头大汗的焦急。
我听到父亲对“我”说:“丧门星,你害死了你娘,为什么你不去死?”
我听到同学们在“我”背后议论着:“这个人一家是不是脑子都有病,他么一句话都不说,他那个酒鬼老爸每次来学校都得打得他鼻青脸肿,别人拉都拉不开。”另一人插嘴道:“诶,你们别说啊。说不定是他妈死不瞑目,一直缠着他们爷俩呢。”一个女生此时挤了进来,“你们会不会说话啊?人家家里有困难,你们这样背后编排人家不太好吧?”另一个声音也在一旁响起,“这有什么,他还能来打过我们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几人围在一起瞬间笑了开来。我感觉到“我”心里的愤怒和怯懦,还有一丝无能为力。
我听到邻居对一对父子俩的指指点点。
我还听到流浪猫凄厉的惨叫声和半夜被吵醒的居民的咒骂声。
我也听到了他站在天台上的呼呼风声,听到下面的人传来催促的声音。“这到底跳不跳啊?”“快跳啊,我这手机都举了老半天了。”“哈!他不是不敢跳了吧?”我更听到了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消防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楼下围观者的欢呼声。
画面突然黑掉了,我一时心头有些闷,刚想闭上眼睛喘口气,猛然听见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顿时一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惊了起来,手上温热且毛茸茸的触感以及左手手中企图挣脱我的小东西使我硬着头皮睁开眼来,却看见“我”自己正一只手拿着一把刀,上面沾满了血迹,连带着“我”手上也都满是血渍,另一只手则掐在一只猫的背脊上。那只猫的气管就在刚刚被“我”割断了,我一惊,想扔下手中的刀和猫,却发现难以控制这具身体,而“我”接下来的动作则是拿着手中的刀开始从气管割开的伤口处剥皮,但是“我”的手法极其的生疏,不过“我”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偶尔还有温热的猫血溅在“我”的脸上,手上也是一片鲜红,但是“我”的沾了血的嘴角还在狞笑着。看着“自己”这副模样,我一边瑟瑟发抖着,一边剥下了整张猫的皮毛。
终于,画面一切,“我”走在清晨的马路上,清晨的阳光均匀地洒在“我”的脸上,当我以为刚刚那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我再一次听见了尖叫声。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回头一看,一名同班女生已经昏厥过去了,而她面前放的正是“我”剥了皮的猫尸。我听见“自己”轻轻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看疯子似得看着越跑越快的“我”,而“我”跑着跑着,发现我离“自己”越来越远,“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
“姑娘?小姑娘?”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推搡着我,“到终点站了,快醒醒。”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公交车上,怀里抱着我的包。“唔。”我抬起头。确实,我坐过站了,而我下车后则正面对着墓园的大门,头依然有些痛,但吹了些风却感觉好些了。
我望着墓园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扫墓,没有人注意到我,但是我总有种被某种东西盯着的感觉。我想到了那个男生,还有那只猫,也想到了“我”满手的鲜血。最终,我忍着心底的恶心落荒而逃,逃的时候,我脑中蹦出来一个问题:谁害死了“我”?
2018年7月28日作
这里邢荼靡,第一次写此类文章,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喜欢可以转发,欢迎扩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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