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周喝七天，天天断片儿。
樊振东又一次在周雨床上被刺目的太阳光照醒，他闭着眼睛抹了把脸，擦掉了刚滑落的泪水。
“多大人了，还哭？”孔令轩单手端着早餐盘进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打开了衣柜门。
“你别动雨哥东西！”樊振东跳起来要往上冲。
孔令轩诧异的转过身，“我这不给你找衣服呢么？”
樊振东坐在床边双手捂脸，孔令轩耸耸肩膀，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你赶紧的吧，皓哥科哥龙哥都在楼下呢，再晚你准挨收拾。”
“今儿有什么事儿吗？”樊振东嚼着三明治，孔令轩端来的早餐不合他口味，自从雨哥不在了以后，他就没吃过合口味的早餐！
“我也不知道，但估计几个分会人员要调动。”孔令轩拉出衣柜里的穿衣镜，开始给自己打领带，“话说，周雨这儿的领带怎么花色这么乱呢？”
樊振东伸头看了一眼，又垂下视线，“左边一排是科哥买给他的，右边那排是别人送的，中间，是我买的。”
“不是。”孔令轩满意的看着自己打出的领带结，挑着眉毛用手指敲了敲那些领带，“就没有周雨自己买的么？”
“雨哥多省钱你不知道？除非是给我买东西，否则能不花就不花。”樊振东心里堵得慌，可又莫名的觉着骄傲。
“哦。”孔令轩翻了个白眼，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贱的，在身边不懂珍惜，非得人跑了，才知道离开人家不行。爱情实在无聊，还是不要碰的好。
“雨哥，你给我买西装干什么？”林高远笨拙的打着领带，他永远弄不好这东西，也不知道轩轩是怎么能把两条软不垃圾的布袋子打成漂亮饱满的领带结。
“今晚是大场面。”周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用力拉着领带把林高远扯到自己眼前，十指翻飞开始打领带结，“你的西装都穿过，再穿显得小气。”
“那我为啥没有西装？”王楚钦郁闷的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不是雨哥，你俩穿西装，还是同色的情侣款，给我买个卫衣牛仔裤，合适么？”
“挺合适的。”周雨松开手的时候林高远脸都憋红了，他趁着周雨找皮鞋的时候偷偷把领带结松了松，开始调侃王楚钦，“雨哥说了，小孩子穿牛仔裤就好。”
正弯腰去拿皮鞋的周雨顿了顿，再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没了。
林高远抿抿嘴，想说什么去扯开话题，又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还真是，学了科哥不少习惯。”周雨垂着眼睛，灵巧的系好鞋带，钨钢手镯滑出袖口，又被他轻轻的推了回去。把宝宝抱在怀里，周雨笑着谈了下儿子的鼻头，在宝宝张嘴要哭的时候把孩子抛高，“走，跟爸出门见世面去。”
“怎么回事儿啊？”看周雨先走出门，王楚钦赶忙拉住林高远问，“雨哥刚才咋突然不高兴了？”
“科哥第一次带着雨哥去酒会，就没给雨哥买西装。雨哥是穿着帽衫牛仔裤去的，雨哥回来不高兴，说酒会里人家都穿正装，就他没有。科哥当时说，你一个小孩儿，穿什么正装？帽衫牛仔裤多帅气！”
“我猜科哥是懒得买。”王楚钦撇嘴，“龙哥早就给我买正装了。”
“我猜，你猜的不对。”林高远也穿好皮鞋往门口走，“你来家早，从来没吃过苦，龙哥是希望你快点儿长大。科哥呢，是希望雨哥多些少年光阴。”
“姐我没听懂。”
“你脑袋这么大里面都是水么？”
“……，姐你这话说的特别像孔令轩你知道么？”
“……，走了。”
自从獒龙上位以后，王皓这些哥哥们就没管过家里的事儿，每次有什么大动作之前，马龙会象征性的给哥哥们打电话询问，但收到的回复就……，比较一言难尽。
脾气好点儿的像王皓、马琳、刘国正、王励勤，基本都是一句话，“你跟继科做主就好。”
脾气急的比如陈玘、邱贻可、阎森、阎森，那就是，“自己看着办。”
至于刘国梁喝孔令辉如无必要，没人会给他俩打电话，谁吃饱了撑的找怼？
马龙曾经跟张继科畅想过等樊振东林高远周雨他们这批孩子接了位置，他俩接电话的态度应该要和蔼可亲，耐心细致的听小胖儿说完，再给出一定的指导。结果，被张继科泼了冷水，还是加冰的。
“小胖儿？熊孩子问不问咱俩还两说呢。”
好吧，在这件事情上，马龙觉着，继科儿说的对。
王皓回家大家没觉着有什么，可王皓坐到了会议桌中间那个位置上，除了獒龙以外，家里的崽子们，都有点儿后背发凉。
“皓哥好。”樊振东和孔令轩进门最晚，小胖儿乖乖的打了个招呼，就想溜边儿找个椅子坐。孔令轩跟他想法一样，也是打了招呼就往后躲。他是成功了，但小胖儿，被王皓招手叫了过去。还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小胖儿坐下。
樊振东看看左右两边的张继科马龙，乖巧的摇头，“我坐这儿不合适。”他在王皓张嘴之前拎着椅子跑到张继科下手，用最快的速度挤开方博坐下，满脸都是可爱笑容。
“规矩不错。”王皓也笑呵呵的，远了不是接班人的位置，进了又怕被怼，樊振东这个小兔崽子满身的肉，怕是跟着心眼儿一块儿长起来的。
马龙瞄着王皓，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椅子拉开了往许昕那边儿挪了挪。许昕十分体贴的搭上马龙肩膀，他师兄在家里无所畏惧，除了皓哥。
“我回来呢，也没什么大事儿。”王皓说话一贯是慢条斯理的，只是他语调越平静，下面的崽子们就越要打起精神。
“主要就是下面儿的分会很久没调整了，怕你们腻歪，所以我跟辉儿哥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调换调换。”
许昕冲着斜对面的张继科挤眉弄眼，试图让张继科给自己点儿消息，张继科全当没看着。
“大蟒，你有意见？”王皓笑眯眯的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皓哥说的对，我管澳门那边儿腻歪死了，真的，贼腻歪！”许昕狗腿的先摇头再点头，马龙嫌弃的甩开许昕胳膊，把椅子挪回了原位置。
“那就这么定了。”王皓手指敲敲桌面，“具体怎么调换，我们还在商量，你们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
在场人都在摇头，除了，马龙。
他隐隐的感觉到王皓是在套路，但又摸不准王皓的意思。分会调整人手是应该的，总管一处难免懈怠，学到的东西也少，马龙很赞同这个主意，但他就是觉着，事儿不对。
“科子，马龙。”王皓开始点名，颇有种班主任查作业的感觉，“我很久不管事了，最近下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不安生的。”
“没有。”张继科咬上烟，被马龙瞪得没点火，干叼着过瘾，“不服肯定是不服，小动作不断，但跟咱不敢明着来。”
王皓点点头，又去看马龙，“欧洲最近乱的厉害，生意有影响吗？”
马龙偷偷松了口气，问的是欧洲，那就不怕了。
“对原来的生意有影响，但也多了不少新单。”马龙笑着从后腰抽出把枪来递给王皓看，“皓哥，这是咱的新货，销路挺好的。”
“许昕那边儿呢？”
“都挺好啊！澳门那边儿，日进斗金。”
“方博？”
“毛子只要酒和女人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行，都干的不错。”王皓问了一圈儿，满意的把马龙刚拿过来的抢塞到自己后腰，基本，等于没收了。
马龙低头抿嘴乐，他就知道王皓能喜欢，下楼之前，特意挑的。
就在大家起身各自准备离开的时候，正跟张继科研究晚上是吃烤肉还是火锅的王皓，突然抬头冲着马龙发问，“日本最近干的不错，我看家里孩子除了大头都在，那边儿，是大头坐镇？”
丹羽孝希的生日每年都会办个酒会，为的是跟道上人联络感情，同时，也显显自家威风。近些年他跟水谷隼都有要退的意思，下面预备接手的孩子在培养，目前最出众的，是上次被王楚钦两枪干倒的那个。
“丫到底算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王楚钦端着餐盘，盘子里放着满满的海胆。
“随便他算什么，你少拿点儿，别跟没吃过一样。”林高远用餐巾给王楚钦擦嘴角，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但不是嫌弃王楚钦，是嫌弃他说的那个少年。
“我当然吃过，但不吃白不吃。”王楚钦往林高远嘴里怼了一口，又跑过去试图往周雨嘴里塞。
周雨单手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丹羽孝希。
“周桑。”丹羽孝希似乎对周雨怀里的宝宝很感兴趣，他向前探过身体，想仔细看看，“这孩子，长得很漂亮，也是斑类？”
“是。”周雨抬头笑笑，“跟我一样，是斑类。”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周桑的魂现。”丹羽孝希友善的降低了自己防备，在他背后，慢慢浮现出一只鬣狗，“我是犬科，中种。”
“哦。”周雨只不过抬头扫了一眼，就挪开视线，跟他哥背后的狼比起来，鬣狗不但不威风，颜值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跟小胖儿的熊猫比，更是连根毛都不如。
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的少年哼了声，招手叫过来个人耳语两句。
那人狞笑着走进周雨，伸手就要去摸孩子，“让我看看这个小崽子的魂现，到底是什么？”
一声枪声响过，王楚钦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刚还笑呵呵的林高远，冷着脸收起了枪。
周雨拿过胸前口袋里的手帕，给孩子温柔的擦掉了溅在脸上的血。
“高远儿，你把儿子脸弄脏了。”
“回去我给他洗澡，不过男孩子，染血没关系，让脏手碰了，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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