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真事儿。
有些男孩长得并不帅气,可就是有女孩缘,军军就是这么个男孩。十六时就有女孩儿上家里去找他,军军妈给吓了一跳,先笑后批评,说现在是学习的时候,和女生来往会影响成绩。那女孩比军军大一届,后来上学去了,其实也算不上恋爱。不过那女孩儿很漂亮,在那条街上都数一数二的。
军军主动喜欢上一个女孩儿时,已经二十五岁了,够传奇的。有一天早上他在同学家过的夜,早上做车去单位上班。那会儿正是冬天,下了雪,车很少,等车的人全左右脚地活动着取暖。军军看着来车的方向,懵地发现大家都朝相反的方向看,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军军也看过去,却发现大家在看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正从不远处的斜坡道上往下走。有些女孩儿身上有种鹤立鸡群的东西,这女孩儿就是这样的。很高条,扎着条黑围脖,一张清秀的面庞。女孩儿也是乘车的,走过来就站在军军身边。军军后来自己说:真心跳了。女孩儿谁也不看,但不是傲慢的那种不看,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被人瞩目,表现很含蓄。军军心里虽揣上了兔子,可出于教养也不盯着人看。一辆小巴车过来后,军军就上去了。小巴票贵,很多人不坐。坐下后,正想再看一眼那女孩儿,却吓了一下,那女孩也上来了,正经过他的身边到后排去了。军军很晕菜。男孩也很自负的,军军心里就琢磨人家是不是对他也有好感呵,所以才上来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军军满脑子都是这女孩儿。眼见要下车了,军军也只有遗憾了。车一靠站军军就下去了。
有些女孩儿可遇而不可求,军军有点儿扼腕儿。想在看一眼车内的女孩儿,没想女孩儿也下来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军军看着人家的背影。心跳了老半天也没敢上去搭讪。阿Q精神复活了,军军想:下次吧,下次遇见他一定上去和她说话。日本女孩有句话,叫:缘分靠上帝,成功靠自己。女孩的形象在军军留下来了,但也仅此而已,渐渐地也就变成了某个下天的傍晚般遐想的东西了,间或跳出来又消失了。
其实这种事儿很平常,很多,男孩、女孩也有过在街头擦见而过的瞬间,就发现了自己心仪的人。
不过军军的故事还在发展。有一天他出去,猛然地看见那个女孩儿正从一个酒店里走出来。这时已是春暖花开的五月了,女孩儿穿着条宽大的牛仔裤,短小的白衬衫,正和另一个女孩说笑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军军后来说那女孩的牙齿又整齐又洁白。军军没有走上去和人家搭讪,他兴高采烈的,一下班就跑回家门口去等她一个邻居女孩儿,那女孩儿就在那家酒店上班。等和邻居女孩儿一说,女孩儿丈二和尚了。
“她叫什么,姓什么也行?”
军军羞于承认是自己喜欢上了人家,编了个朋友,说只是看到那女孩,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军军又把那女孩儿仔细地描绘了一番。邻居女孩儿想了想说道:“根据你说的,只能是尤嘉了……”军军又厚着脸皮让邻居女孩儿给打听一下尤嘉家的地址。什么都知道了后,军军做了件一般男孩做不出来的举动,他买了东西,直接去扣尤嘉家的门了。而军军在大家的眼里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沉静的性格。后来军军自己说,尤嘉家住在四楼,这四层楼他走了二十分钟,上一层哆嗦一次,几乎想跑掉。等敲门时巴不得她家没人了。然而门开了,一个母亲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即来之则安之了。军军说他是找尤嘉的。尤嘉妈妈开了门,说她上班去了,今天白班。军军一咬呀,把实话说了。尤嘉妈妈听听着笑了。军军赶紧说他是真心实意的要不也好意识的。尤嘉妈大概对军军的印象不坏,说这种事儿还得嘉嘉自己决定,大人们做不了主。尤嘉妈说:“我看这样吧,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自己找她吧…..”两天后,算着尤嘉当夜班儿时,军军把电话打到总服务台上去了。一个女孩恬美的声音想起来:“你好,这是……”
军军说:“呃,你好,我找尤嘉。”
“我就是,你是谁?”
军军说他那天冒昧地去过他家。女孩儿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叫军军十点后再打过来,她现在忙。
十点过十分军军拨通了电话,尤嘉猜到了是谁,没有先前的那一套了。
“你好……”军军有点儿紧张。
女孩儿没说话。军军说:“你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女孩儿一笑,又说她对他没印象,军军一提那个雪天,女孩儿说,下了大半个冻天的雪呢,见军军不想挂电话,女孩儿认真地说道:“告诉你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根本不稀罕。你别在打电话给我了。”
女孩儿挂断了电话。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军军很受伤,但男孩儿医治创伤的能力比想像的要强。被拒绝就被拒绝吧,军军渐渐地也就不在想了。到了春节军军没事儿,冷叮又想起这件事儿来,也不知道人家当不当班,就试着给尤嘉打了个电话。尤嘉正好在班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口气明显友好了,两人聊了几句。尤嘉问他:“你什么样儿?长得像谁?”到这时,他们还没有见过面呢。尤嘉邀请他过去。军军放弃了,他脸上那时在长粉刺,另外也怕万一碰到邻居女孩儿一类的熟人。以后他们长打电话。聊天儿时知道女孩儿是双子座的,军军买了束华,大概齐时给送过去了。尤嘉给军军打了电话:“今天不是我生日。”到了八月份的一天,军军到尤嘉下班的车站上去等了她。尤嘉果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扫了他一眼。还没等军军过去打招呼,一辆车开过来了,尤嘉朝车上跑去。军军也只好上了车。军军挤到尤嘉旁边儿。他碰了她两下,她都没有反映。但是她知道有人在骚扰她。但她准备换个地方躲开时,军军叫住了她:“我是军军。……”
尤嘉脸涨得通红。见面说话远不如在电话里自由和无拘无束。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晚上他们又通了电话。这次尤嘉告诉军军她有个对相,是酒店学习时的同学,只是那个男孩在上海。军军想可能尤嘉是唐塞他才这么说的。
挂了这个电话后军军想有些东西是不能勉强的。军军下决心和尤嘉做好朋友。那时候电视台有个大军军两岁的姐姐对军军很好,她想带军军出国。军军说:“父母在,不远行。”婉拒了。这期间电视台的姐姐见过尤嘉一次,她觉得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军军才要留下来。临行前,电视台的姐姐说:电视台要培养一批主持人,选拔后送去上学,叫军军问尤嘉。军军给尤嘉打了电话。但那时候上海那个男孩来了,要带尤嘉去上海。
岁月如梭。军军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接到了一束鲜花,是尤嘉送的。现场还有一个人,是军军已经确立了关系准备结婚的女孩小童。小童问:尤嘉是谁?军军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小童听。小童听后打了军军一巴掌说道:“哈,还得盯着你点儿呢。”
晚上,尤嘉给军军打了电话,说她上个星期跟上海的朋友分手了。“这个星期休息,一起去爬山好吗?”
话里有一种东西,军军感觉到了。军军顿了顿后说周六是他未来的岳父的生日,他得去吃饭。一切都好像昭然若揭了。挂上了电话,尤嘉的号码再也有在军军的电话上出现过。
据说尤嘉后来找了几个对相都没成。有一天军军在街上看见了她。尤嘉在新生代的女孩中已经明显的属于上一代人了。他们有缘无份。只是间或的时候,军军还回想起那个冬天的车站,尤嘉正从坡道上走下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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