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将近20年,终于等来了对昆曲的朝圣。
起初颇有些忐忑,唯恐她嘲笑我只懂咿呀婉转,却不懂腔调韵律。
也颇有些心虚,唯恐她看破我的附庸风雅,嫌弃我的朦胧睡意。
好在一切并非如我惴惴。
她用温存抚慰,如入温柔之乡,没有陌生,不见突兀,起承转合,顺理成章。
且把戏来听,听那余音袅袅,看那舞姿翩跹,便得灵魂相融,心灵取悦。
她是杜丽娘轻盈优雅的碎花细步,是春香娇俏可人的嘤嘤巧笑,是柳梦梅痴情脉脉的眼波流转,是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是那“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如梦似幻,却有片刻仿佛也似那丽娘,在春闺梦里徘徊,于牡丹亭边缱绻。
书中的唱词再美,终归白纸黑字,总欠些情意,乏了滋味。而今唱来,行云流水,方不负一读《牡丹亭》。
世间之人,无不谓昆曲为大雅,我原不能完全体悟,今却算是五体投地,不能不认了。千回百转却无一闲言,二余时辰竟睡意全无,帷幕落下,满心只惦念着鸾凤双飞,才子佳人。
她是戏曲之母,不似京戏铿锵,却独占一份蕴藉。
于浮华中听一支昆曲,是心灵的放逐,灵魂的洗礼。
国之瑰宝,必有其灵秀之处。她不似嘻哈挑逗,也不似摇滚嘶吼,却有那无声胜有声的力量,在细水长流间雕刻灵魂。
俗世间得一阳春白雪,如获至宝。
昆山之腔,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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