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婷和王昌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昌鸣自知高攀不起赵家大小姐,从小就嗜书如命,每天秉烛苦读,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月初,镇上的金榜下来了,王昌鸣再次名落孙山,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落榜了。他的文采洒脱不羁,行云流水。可惜当朝官员无人赏识。在金钱开路的时代,他只能苦笑连连。他很无助,灰头土脸的他没脸见人,更没脸见赵家大小姐。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邻里乡亲都以为他疯了。赵大小姐得知,拿了好酒好菜,带着丫鬟小蝶架着马车就往王昌鸣的茅草屋驶去。
赵大小带着吃食,踉踉跄跄站在他家门口,赵梦婷大声喊道,“昌鸣哥,昌鸣哥,我知道你在家,你能把门打开吗?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王昌鸣一听是梦婷来了,心如刀绞啊,出去觉得没脸见她,不出去又错失了这次与梦婷见面的机会。辗转反侧,怎么也没迈开那一步。
赵梦婷很心疼,却无可奈何。“昌鸣哥,饭菜我给你放门口了,我爹将我许配给了史杰,三天后完婚。我这次是偷着跑出来的,再晚一会,我爹就会带人来抓我,到时候想出大门都很难。”
又等了片刻,赵家大小姐不见王昌鸣开门,就同丫鬟回去了,回到家里,赵家老爷子得知此事,抓住丫鬟就是一顿毒打。“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在房里看着小姐,你倒好,直接背着我偷偷把小姐带出去见那个没用的穷鬼。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没过多久,县太爷家的公子史杰进了赵家的大厅。“赵员外,你这是唱哪一出呢?”赵尹赶忙上前,卑躬屈膝地说,“哎哟,我的史公子,未来的好女婿,瞧您说的,小女在家好好待着呢,就这丫鬟不懂事,小小惩戒一下。”
史杰的父亲史非矜是当地的县令。承蒙祖上积德蒙恩,朝廷给了他一个官。没想到他欺男霸女,当地的百姓苦不堪言。史杰也不是什么好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赵尹为了将自己的家业做大做强。他成了史杰的走狗。女儿也将拱手让人,成为史杰的玩物。
另一边,王昌鸣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饭菜,忍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到最后,却落了个曲终人散的下场。”王昌鸣心有不甘,眼看赵梦婷就要嫁人了,只好走下策——私奔。
傍晚时分,王昌鸣书信一封,托牧童把信送给赵家小姐。谁成想,牧童还没把信送到赵家,就被赵尹的眼线发现了。赵尹把信拦截,并派下人通知史杰。史杰雷霆大发,就通知手下的人做好准备,翌日好去找穷鬼王昌鸣的麻烦。
隔天下午,王昌鸣在家收拾行李,史杰带人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看到王昌鸣,几个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史杰冷笑道,“王昌鸣,你好大的狗胆,我的女人你也敢动,还敢带赵梦婷私奔,我告诉你,赵梦婷只能成为我的胯下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来人,给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我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上了赵尹的女儿。”
“啊……”
王昌鸣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史杰吩咐下人拆了王昌鸣的家,临走时史杰随手打翻了桌角煤油灯。火越烧越旺,霎时间黑烟滚滚,路过的村民见状,就高声呼喊,“来人啊,走水啦,走水啦!”左邻右舍纷纷带着木桶前来灭火。火越烧越大,连着好几家的房子都淹没在火海之中。
妇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咒骂着:“那个挨千刀的欺负我们娘俩,孩子他爹被那遭雷劈的史杰活活打死,现在又烧了我家的房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不活啦,不活啦。”孩子在一旁嚎嚎大哭,妇人抱起刚出生的孩子,不停的抽泣着。几个村民将妇人拉了起来,看着熊熊大火,只能认其肆无忌惮的烧着。
王昌鸣被大火吞没了,睁开眼,身上的衣服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他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响彻天际。没过多久,声音就消失在火海之中。当火扑灭时,王昌鸣已经成为一堆焦炭。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当王昌鸣的死讯传入赵家大院时,赵梦婷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丫鬟一瘸一拐的来到她的身旁,“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昌鸣哥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小蝶,我该怎么办?”
丫鬟小蝶给赵梦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姐,有些事天注定,咱们还是得认命啊。”
“呜呜呜~”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这时,赵尹带着史杰及其下人来到了她的房间。
史杰给赵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几人心领神会,就退了出去。下人轻轻关上了门,史杰来到赵梦婷的身前:“小娘子,你这是为何如此啊?”
赵梦婷转过身,不曾看过史杰一眼。
“小娘子,你别哭,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过几天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为夫替你出气。”
赵梦婷恶狠狠的看着史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史杰,我想让你去死?”
“瞧瞧,这么美的娘子,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我对你不好吗?放眼整个县城,有谁不知道,你是我史杰的女人。成堆的女人忍不住对我投怀送抱,你还不知道珍惜,真是伤了为夫的心。”
“史杰,你说这话不觉得恶心!王昌鸣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说那个穷鬼啊,他实在是过分,竟然想着要与你私奔。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我就小小惩戒了一下。谁知他那么脆弱,还没怎么玩呢,就断气了。”
“啪”
“史杰,你不得好死!”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早就成了我的胯下亡魂。你给我等着,过两天娶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嚣张。还在我面前装,你个破鞋贱货。”
说完,史杰就摔门而出,赵梦婷傻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才让王昌鸣白白丢了姓名。“昌鸣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陪你。”赵明婷的心已经死了,望着史杰离去的背影,赵梦婷笑了,肆无忌惮的笑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
“小蝶,我没事,我好的很。来给我上个装,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老爷他……”小蝶心有余悸的说着。
“没事,一切有我。”赵梦婷化好妆,若无其事的出了房门。几个下人拦着她的去路,赵梦婷也没顾虑,上去就一人给了一巴掌。赵尹见状,吩咐下人都退下,反正王昌鸣已死,再关着她,也没有什么意义。
丫鬟小蝶一瘸一拐的跟在赵梦婷的身后。赵梦婷进了几家霓裳阁,选了套红色的婚服。
“小蝶,你看我穿着身好看吗?”
“很美,小姐。你这是要给自己选婚服嘛。”
“我给昌鸣哥也选一身,他比较瘦弱,婚服还是得好好选。”丫鬟小蝶一脸茫然,但是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由着赵梦婷的性子来。没过多久,婚服就选好了。赵梦婷穿上礼服就出了霓裳阁。街上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有人小声嘀咕着,“太美了,简直就是天女下凡。谁要是有幸娶到这样的娘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过往的行人都赞不绝口,整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赵梦婷笑了,她就像是一株刚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目光坚定的朝着王昌鸣的家走去。
来到王家门前,看着坍塌的房子,望着面目全非的王昌鸣,她悲痛欲绝。一口鲜血喷在手中的婚服上。她静静的望着地上的蜷缩一团的王昌鸣。将婚服盖在他的尸骨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都想一睹赵家大小姐的芳容。
“昌鸣哥,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好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说好的天堂地狱,繁华荒野,陪你到尽头。难道都是骗我的。既然你已离去,我有怎可苟活。”话音刚落,赵梦婷取下发簪,向心头刺去。
“小姐……”
“君生我亦生,君故妾相随。此生未携手,来世定白头。昌鸣哥,我来陪你了。”
……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抱头痛哭。人生得以红颜,此生无憾了。
赵尹史杰闻讯赶来,驱散围观的众人。
“都给我闪开,别挡本少爷的道。”
望着眼前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史杰发狂了,如疯狗一般咆哮:
“该死,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拉开。我要他们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本少没得到的女人,凭什么让这个死鬼如愿。”
史杰见没人上前,破口大骂:“都他妈的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一个个是不是找死。”
几个下人战战兢兢上前将赵梦婷的尸体抬在一边。赵尹看到女儿的尸体,心抽搐了一下。史杰见状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赵员外,节哀啊,你女儿的尸体你可以带回去了。以后好好跟着我,不然你的下场……”
“哈哈哈哈……”
史杰带着人走了,围观的群众也渐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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