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月下酌,对饮话平生。多情古来有,何似两义兄。
李府的公子李辽,字思礼。与张府公子张逊字孟之自幼交好,两人自小一块读私塾,一起掏鸟窝,一起打架戏耍。李公子好文,张公子尤喜武,自小练就一身武艺。就这样相伴着已长大成人又各娶妻妾生儿育女,因品性相投趣味相同两人相商着义结金兰。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圆月朗照,月光似水银般倾泄,窗外亭台楼榭,院落各处花草均似沾了牛乳般泛着淡淡白色温暖的光亮。李辽早吩咐家丁摆好香案,备好香烛,放好供品。只等吉时一到,便行跪拜之礼义结金兰了。
李老爷及家眷均在内厅品茶吃饼,皎洁的月光从厅门射入,洒在每个人脸上显得惨白又无趣得紧,李老爷心里沒来由的烦闷,总感觉到会有什么事发生。静得出奇的巷道响起了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踏石声,这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院墙外戛然而止。冲进房内的驿卒尚气喘吁吁,双手奉上一卷书札:“禀大人!边关急报!”
李老爷自太师椅上抢先站起,接过密札转身进入内室书房,驿卒自有管事安妥歇息下。烛灯闪耀下,李老爷苍老的脸比刚刚在内厅月光照射下还要苍白,持札细读的双手抖动越来越厉害,哆嗦嘴唇愤怒吼道:“无耻至极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边厢西窗赏月,李、张二公子借着冷冷的月色谈文论武,不知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暗流涌动。无数蒙面黑衣人极静悄悄地靠近李府,高墙下为首黑衣人俯首低语少时,众人点头回应,沿墙根散开分头行动……
李老爷今晚心情不佳,早有家人奉上清茶温言柔语相慰。国家大事,妇道人家不便多言,但也知李老爷强硬耿直主战态度已开罪主和派奸相,碍于老爷人望显著,相忍至今。生死早置之度外,李家人上下同心,无怨无悔。
猛然之间,四下刮起一阵急风,只听得利箭破空而来打灭了房内烛火,借着月光映照李家众人在惊疑之下瞧见无数黑影在飞速闪动!他们离内院越来越近,手中兵刃在月光照射下发出青森森的寒光,李家人心中惊惶不定,此刻已然明白,今天是在劫难逃。
与此同时,李大人因烛火射灭,已感觉到危险在迫近,刚刚因读密札而愤怒的情绪反而变得镇定自若。他负手而立,朗声说道:“不知哪路朋友光降敝舍,请移步一叙!”四下里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但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是从另一侧传来的惨烈呼叫声,李大人猜知家人已遭毒手,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凄凉的笑容弥漫在僵硬脸上。他从容不迫,视死如归的气慨震慑住隐在黑暗中的人。几声沉闷声响,接着刀剑落地声轻微传来。一个人影在窗纸前快速闪过,一会儿便立于李大人身旁。
“大人请随小人速速离开此地!”一看说话的不是张逊还会有谁?
“一德格天碑上名单已有多人受害,我名列'一德格天’榜首,奸贼又岂会放过?天下之大,何处藏身?!”李大人慨然长叹!
“大人不必做无谓牺牲,再不走来不及了,小人得罪了!”说罢,张逊伸手击打李大人后颈,扛起昏倒的他踢门飞出。今晚李家众人是在劫难逃,张逊负有暗中保护李大人的绝密使命,但他同时也心念李辽安危。安置好昏迷的李大人后,张逊折返回李府,希望还能救得了义兄。
刚一露面,便有暗箭袭来。张逊伸剑格挡,一个打滚躲开了后面的利箭。回过神来一瞧,暗道糟了自己被包围了。在府中打杀众人都停下,涌向张逊。其中一个长身汉子挺刀近前,眼里怒火熊熊燃烧,喝道:“快说!你把李季藏哪了?”
张逊根本不搭话,觑见长身汉子空档处,立身一剑击去,直取要害。不料那汉子也反应奇快,侧身一闪,右手举刀接住那来势迅猛的一剑,人亦顺势跳开并不与张逊缠斗。
“本爷问你话呢!快说李季那老贼在哪?”长身汉子再次喝问。他之所以不动手,就是想逼问出答案,更何况四周尚有众多刀手环立在侧,不怕他跑。
“嘿嘿!”张逊在众人包围中兀自发岀狞笑,今天的情势不大杀一场是难以走出去,更别说去救人。他全身凝气于手,手中剑发出“嗡嗡”抖动声响,在一侧怒视的长身汉子猛然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全神贯注于张逊一举一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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