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圣诞节了，忽然想起去年两个孩子对圣诞老人真假的辩论。
平安夜，9岁的哥哥和7岁的妹妹庄重地在自己卧室门把手上挂上了大大的长筒袜，等待那个每年都如期而至的圣诞老人送来礼物。
凌晨我和妈妈将他们许愿的礼物放好，并用花体英文写了两张祝福、勉励的卡片。
早上妹妹“哇”的一声惊喜的大叫，唤醒了全家人，哥哥也一咕噜爬起来，去检查自己的长筒袜。
收到礼物的他们自然都雀跃欢呼，妹妹对圣诞老人是深信不疑，并对卡片上勉励的话郑重承诺。而哥哥很快就淡定下来了，不屑的跟妹妹说，圣诞老人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肯定是爸爸妈妈装扮的。
妹妹当然据理力争，并说自己的愿望是默默告诉圣诞老人的，爸爸妈妈根本就不知道云云。
哥哥在铁的事实面前也开始动摇了，并将信将疑地说，卡片上的花体英文的确不是爸爸妈妈的字体。
无论如何，9岁的哥哥已经开始怀疑包括圣诞老人在内的很多事物了，而在此之前，他对这些都深信不疑。
哥哥长大了，在他开始怀疑圣诞老人真伪的时候，证明他已经长大了。
辨别真假、美丑、善恶是人类趋利避害的生物性选择的结果，进而形成社会性的共识。
然而长大了真的好吗？
那些我们认为确定无疑的“假”，在某些时间或空间中，他们难道不是确定无疑的“真”吗？
当我们拥有了辨识的思想，也就拥有了焦虑与恐惧；
当我们拥有了爱憎的情感，也就拥有了悲伤与痛苦。
即便从生存的生物学角度来衡量，当人类从荒蛮愚昧，走向了文明智慧，真的是一条正确的进化路线吗？
遑论人类忤逆自然而带来的严重结果，就是人类自己，也因为科学的进步而具备了毁灭自身无数次的能力。
美国诗人爱伦·坡对科学如此抱怨：“难道不是你将乐神拉下了马车，将树神赶出了森林，将尼芙仙女逐出溪流，还赶走了草地上精灵和我在罗望子树下的梦？”
今年的圣诞节，真希望8岁的妹妹还能相信圣诞老人是真的，还能相信马车里有帅帅的月神，还能相信森林里有长胡子的树神爷爷，还能相信草地里有蓝眼睛的精灵。
至于哥哥，他10岁了，我非常悲观，他还能拥有这些“假”的“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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