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犹如星空下的繁星,密密麻麻的点缀漆黑的夜空,然而不管它是无穷无尽的数量,还是无止境的轮转,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与其说如何珍惜生命,不如说如何去尊重生命,珍惜只是强调了对生命的把握度,而尊重往往提高生命的质量。
我,一名大夫,着实庆幸遇见了三个不同不幸的患者,见证了她们对于生命的尊重,她们重病在身,却已然生活的雀跃。
初见阿鑫时,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猿猴式的脸庞,灰暗的肤色,是黝黑掺杂了古铜色,骨架凸现的明朗,枯瘦如柴不为过,四肢的粗细和十一二的孩童差不多,颈前5cm的手术切口已是结痂数日。阿鑫对她近来的用药情况及出现的不适情况,甚至于原因侃侃而谈,以至于我这个住院医师都觉得自惭形秽,所谓久病成医,便是如此。
她说:“我是很喜欢溜达的人,像周边的公园、超市、商场啥的,我都去,可现在真的没力气了,就想躺着睡觉,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就行。”然后就躺着睡了起来。
出来阿鑫的病房,我猜测她的年纪,应该是有家有子的人吧,回去看看病历才十九岁,却有近十年的病史。还有她这个样子,还能在人海川流里展现自己的兴趣爱好,是我所不能及的,至少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也怕疾病的逐渐吞噬和无止境的折磨,似乎阿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喜欢做就好。
再见阿鑫,是她出院以后回来复检。我周末值班,打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阿鑫,不舒服了么?”
“没有,来结账。”
“那进来坐着等高老师吧,冷吗?我把空调调高些。”
于是她坐下来玩起了手机游戏,我在一旁写病历。
“你也喜欢游戏呀”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现在都离不开手机了呢”她笑着回答我。
高老师来了,立马给阿鑫办理出院手续。
阿鑫说:“烦死他俩了,在家闲着没事光吵架!”
高老师转过头面向阿鑫:“为啥呀?”
阿鑫说:“这不是我住院了嘛,花钱了,她不愿意了,为钱和爸爸吵架…还说让我去死呢,死了之后把我给剁碎,骨头扔坑里…”
阿鑫口里的她就是自己的后妈,除了我都知道她家是爸爸带着她和后妈带着自己儿子组成了个家。
阿鑫继续说:“都懒得理她,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她儿子骂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舒心…”
然后就很平和的拿着东西去办理出院手续。
阿鑫没有向我遇到的很多人一样担心害怕什么,也没有因为疾病和家庭沉默寡言,还是和周边熟悉的人打成一片,在周边的环境里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没有把时间交付给那些凄楚的悲哀里。
阿鑫接受了骨感的现实,用骨感的身体感受生命的美好,尊重自己的生命,活出的是自己的精彩,提升的恰恰是生命的质量。大夫能做的仅仅是解除病人部分的痛苦和安慰受伤的精神,不是大罗神仙能够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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