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章——老爹的飞盘

还记得你最初的记忆是什么吗？如果你混沌初开的记忆不够炫，到老的时候偶尔翻阅人生篇章，发现开头太无聊，打哈欠想睡觉，那不管后面故事精彩与否都没机会看啦。我的人生第一章叫老爹的飞盘，如梦似幻，今晚说给你听。

一个夜晚，家中，我趴在门槛上，嘬着奶瓶，透过涌动的人潮，看到原本坐在饭桌前的老爹缓缓起身，右手顺手捏起桌上一个空盘子，迅速登上楼梯，手腕一翻，一道残影，手中已无碟，场中已无声，瞬时，只听一人“呀”的一声倒地没了声响。全场静，众人惊。老爹于楼梯高处，一言不发，眼神懒散，仿佛看众生如蝼蚁。挥了挥手驱赶，手中无盘，少了飞盘时的凌厉气势，然而简单地挥手却宛若实质的重力，压着场下人喘息困难，冷汗直流。老爹哼的一声，压力稍减，带头一人喘着气狠狠地盯着老爹面无表情的脸，啐了一口，撤。人潮再次涌动，没几秒，散的一干二净。老爹下楼，抱起门槛上的我，坐在桌前，把我放在膝盖上，继续喂我吃着尚温热的白粥。

不一会儿，老娘回来了，看到地上碎碟，皱了皱眉，说：“又来了？”老爹回：“是啊。”依旧简练。老爹的云淡风轻点燃了老娘的怒火：“你个没用的男人，又不小心摔了盘子，这个月你都不小心摔碎十几个锅碗瓢盆了，你是没脑子还是故意气我，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一天到晚赚不了几个钱，还败家！你这衰人，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是啊，这个月都十几个了，这日子不能过了。”老爹看着我自言自语，眼中透着一丝不舍。

第二天天微亮，老爹走了。他什么都没带走，甚至连衣服也没多带；但好像又带走了什么，因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进出家门，生活变得平静，老娘也变得沉默，除此之外，和村子里的其他勤劳市井的妇女也没啥两样。而老爹那一手漂亮的飞碟敲开了了我混沌的记忆，我的大脑蘸着记忆的墨，在人生书上写故事，书上第一页的故事标题叫做老爹的飞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