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的徐洁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单亲生活,和心仪的男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穿着洁白的婚纱,虽然年过半百,徐洁依然风韵犹存,貌似岁月刻在脸上的痕迹也被喜悦淹没了。这一刻的徐洁像个娇羞的小姑娘,被老公牵手走向婚礼台。
幸福的外表下隐藏不住内心的波澜起伏,徐洁记忆的闸门打开,仿佛回到了五十多年前的时光里……
徐洁出生在豫东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庄里,她出生的时候,哥哥已经两岁,因她是个女孩,又是意外出生,本来就不受喜欢,甚至厌恶,爷爷就给襁褓中的这个女话取名朵朵,寓意是多余的。
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父亲虽然后悔生了这个孩子,让他的离婚路更加艰难,还是郑重其事地给女儿取了大名徐洁,心里渴望她洁白如花。
多多的成长并没有挽留住患病父亲的生命,多多半岁那天父亲撒手人寰,没有片言只语,没有留恋,只感觉终于解脱了枷锁般的酷刑。
多多爷爷是个乡医,懂点药理,给乡亲们用草药治病,家境相对优渥,虽然养了几个孩子,在当时的农村也没有多大压力。而多多的外公家和爷爷家相距只有7里路,也是豪爽之人。偶然的机会两个人在亲戚家的葬礼上相识,相谈甚欢,有意结为儿女亲家,就把当时只有三岁的儿子徐富贵和两岁的女儿周小花定成了娃娃亲,并且还下了聘礼。
时光荏苒,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想当初还穿开裆裤的小男孩长成了标致的大小伙子,而且还有机会走进了军营;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虽然也在慢慢成长,终归还是一个长相平平的村姑,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当兵回来的徐富贵被安排在公社粮站工作,吃上了公家饭,而此时的周小花这个村姑则眼巴巴地盼着徐家娶她进门呢!
要说徐家没有一点后悔怎么可能呢?在外面长了见识的徐富贵也想找个吃公家饭的女人当媳妇,起码也要找个漂亮一点的媳妇;徐富贵的老爹正值壮年,眼瞅着大儿子一表人才,又吃上了公家饭,怎么着想,周家姑娘也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悔婚?万万不能!那是大逆不道的,会被乡邻们的口水淹死的!
思来想后,徐老汉把已经出嫁的大女儿叫了回来,商量定亲的事情。大女儿憨厚老实,支持老爹去提亲:“周家丫头等了这么多年,要是被退婚,还有谁家敢娶?”而渴望自由恋爱的小女儿却支持退婚,让哥哥找一个诚心如意的媳妇:“我哥那么有能耐,怎么娶一个村姑呢?”
无论内心怎么排斥,徐老汉还是提着礼物邀请媒人一起去周家提亲了,不过定亲的银耳环不是新的,而是大女儿戴过的一对旧耳环而已。
当时的徐家有一个大院子,三间正房俗称堂屋,一明两暗,东间住着徐老汉夫妇,靠窗户是小儿子的单人床;中间的一间算厅堂,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下面套着一张方桌,招待客人的时候才挪到中间,八仙桌两边是两把木制的罗圈椅子,显得威武至极;西边的一间空着,准备当儿子的婚房。
两间东房一间是中药铺,一间是灶房;和东房对称的是两间西房,一间是小女儿在住,大女儿偶尔回娘家也住在那里,另一间是放的杂物和口粮。
正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院,也是三间,一明两暗的格局,就是房子是土坯房,间头很小,那是徐老汉老父老母曾经住的地方,双亲过世后,没人居住,略显破败。
徐家并没有把大儿子的婚房布置在堂屋的西间里,而是把后院的老房子收拾一番,做了一张新的大床放在东间,中间的后墙上放了一张木头桌子,两把椅子。虽然有点寒酸,不过也是独立的住房。
周家父母还算大方,给女儿陪嫁了一桌一柜,摆放在大床的两头,总算像个家的样子了。
酒席散去,送走客人,小夫妻在前院吃过晚饭,该回后院入洞房的时候,婆婆发话了:“富贵习惯在这里住了,还住在这里吧!”没有商量的口气。
周小花心里的那个委屈,心里100个TMD,却没有敢吱声,独自在后院守空房。就是徐富贵后来休息,从粮站回来也是住在前院父母那里,只有吃饭的时候周小花才和徐富贵见上一面。徐家意图明显,想用冷暴力,逼周小花主动离开徐家,不得不说够阴损的。
这个相处模式被妇女主任知道后,当然要干预了。每次周福贵回家,妇女主任就强制他回到自己婚房里居住,并且监督他们熄灯睡下——为了妇女求解放,妇女主任也是拼了。
一年之后儿子出生了,徐富贵也认命了,和周小花安心过正常的日子。母凭子贵,男人和自己站在一起,周小花在婆家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但是徐老汉夫妇让儿子离婚再娶的心始终没有放下,甚至做好了独自抚养孙子的计划。
儿子两岁的时候,周小花又意外生下了女儿多多,儿女双全,多么让人羡慕!可是夫老汉夫妇对这个女孩,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可是意外来临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徐富贵在粮站工作时,不幸被粮包砸在下面,腰椎受损,一度起不了床,这个时候多多刚刚过了百天。
粮站领导让徐富贵回家休养,儿子这样了,徐老汉和老婆才没有那么嚣张了,主动到后院帮忙带孙子,也过来帮忙护理瘫痪的儿子。徐老汉还用中药熬水帮儿子擦洗腰部,但效果并不明显。
无论怎么精心护理,在多多半岁那天,徐富贵带着遗憾、还有不甘撒手人寰。葬礼上,周小花抱着几个月的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哭可怜的孩子没有了父亲,苦自己命苦刚刚有点好转,男人就和他们娘几个阴阳两隔……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生活!
徐富贵是因公负伤而去世的,根据相关政策,民政上要给周小花母子三人发放抚恤金,一直到多多18周岁。
没有了儿子,徐老汉一家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意外出生的的多多身上,埋怨多多的出生方死了自己的父亲。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多多,此时成了爷爷奶奶的眼中刺,日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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