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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附近有一条铁路,蜿蜒着伸向远方。我以为这是废弃了的钢轨,可有一天,响起了呼啸而来的汽笛声,而后每隔一两月,有火车轰隆隆地开过。
铁路的左边是湿地,延绵着一大片芦苇。此时,芦花正随风起伏,拍打成白色的波浪。铁路右边是片小树林,林间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柔和的秋阳照进来,在落叶上映出斑斑驳驳的树影。而所有的这一切与外界用铁丝网隔开。春天时,我曾几次透过铁丝网的网眼儿往里张望,因为林间开着成片的野花,宛如一方方的绣毯,惊艳了我的眼睛,也醉美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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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才发现,在路的尽头铁丝网是断开的,于是我走进了这片自己艳羡已久的世外桃源。我沿着林间小路漫步,鞋子踩到落叶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偶尔会踩到短小的枯树枝,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惊起成群的麻雀,我似一只闯入秘境的小鹿,搅扰了时光的宁静。
时间过得真快,单位搬到这里时,还是天寒地冻的隆冬,而今已是萧萧落木的深秋了。季节的更迭让我觉得眼前的小路仿佛是一条时光的坐标轴。沿着这条坐标轴漫步,淡粉的桃花落了,紫色的丁香开了。火红的海棠落了,雪白的柳絮飞起。而今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晶莹的霜花即将亲吻着人间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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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条时光的坐标轴漫步,一路上我遇到花,遇到树;遇到云,遇到风;遇到四季,也遇到自己。回望来时路,我看到我,是蹒跚学步的孩童、朝气蓬勃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而今是内心笃定的中年了,往前走,这路上还将出现晒着太阳回忆往事的老年的我。
沿着这条时光的坐标轴漫步,这路上,还有陪我走过一程又一程的亲人、爱人、朋友。我们互相扶持着,微笑着,默契着。走着走着,也许某个人掉队了,变成路边的花、林中的树。也许,走着走着,有一天我也掉队了,变成天上的云、远去的风,我有些伤感了。
可是,你看那漂浮的云分明很悠闲,那远去的风分明很清朗,我又何必伤感呢?人生这一路上,亲情在左,友情在右,爱情在中间,那些走过去的时光啊,温暖又平常,记住那过往的温馨片断吧,这已足够……
20191107
今早,看两年前大学同学聚会时的照片,笑眼盈盈、谈笑风生的画面中已经有一个人不在了,不禁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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