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还很远,你可能会哭,但一定要走下去,一定不能停。
——张震《停车》
2014年冬天的那个晚上,天下起毛毛雨,重重寒气兜头盖脸地袭来,很冷,是南方特有的阴冷。
阿May打来电话,说“我要离婚了!”
然后,哭,哭得声哑力竭;跟着控诉,控诉他变心,他的狠,她的委屈,家庭之苦。
我没有阻止她。她和他相识微时,两人约好一辈子同甘共苦,走到这步,不管什么原因,所有的痛都是割肉削骨的。
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家楼下,“不想在小孩面前哭。还有,济南下雪了。”
两个30岁的女人,在天寒地冻中,一南一北,站了2个多小时。
离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还难熬。
May去了一间早教中心,时隔多年,重回职场,但与她共事的已是比她小好多岁的90后。一切从头做起。
工资不高,尽管还有微弱的抚养费,但远远不够养活母子两人(两个孩子夫妻一人一个)。
不过也好在有工作,忙碌能让人忽略诸多。因为即使是坐公交,看见路边一树一木,朋友圈有人发了条动态——仿佛在任一个地方,任何时候,都能毫无征兆的哭出来。
夜里会经常性失眠。偶尔醒来,迷迷糊糊的以为他就在枕边,伸手一摸,糟了,人去哪里了?但随即明白,那人早不在了。回不去了,傻女人!
甚至有时失魂落魄的就来到已被称为前夫家楼下,惊醒过来又逃之不及。
拒绝社交,畏惧亲友不经意就流露出的同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年。而后,人逐渐变得坦然平静,准时入眠,健身课读书打卡走起,偶尔小酌两杯,脸色好起来,笑容也重新回来;
升职加薪,开始期待新生活,不纠结过去,比以往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当然,烦恼一直在,焦虑和经济压力仍然是头上躲不过的一道阴云,日子依然紧巴巴,害怕孩子心头的那道缺口永远填不平,又莫可奈何!
这是关于May的部分,至于我,在自以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结婚生育,在这过程中,矫情焦虑抑郁这些毛病一个没少尝。
某年某月某日,我突然想写一些像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故事。
于是便有了这本《我离婚后的第一年》。
但既然决定以小说形式写,小说毕竟是小说,自有虚构和夸张,但大多数,自认献出了相当的诚意。
写的时候,涉猎到的私人问题很多,写的过程,也真的是压抑。
关于小说中的人物,各人有各人的解读,不一一而论!
我自己么?
罗夕是理想化了的柠檬,终有一天,她会如他一样,坚强,通透,不哭不闹,拎得清!
但要成为这样的人,又得经历多少劫难!所以我又比谁都希望,会有一个人,让她不必变成这样的人,就像匡匡在《时有女子》中说的: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我们都渴求拥有这样一个人。
可又都知道,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罗夕也不会,他的出现,只是让她相信,这个世界,美好依然,但他,不是来救她的。
谁都不是谁的救赎,能救你的,只有自己。
不过,无论怎样,她是在成长,被逼着也好,自己觉悟也好,她没有放弃自己,即使结局她依然未算逆袭,依然要面对更多的一地鸡毛,她和罗夕还有很多磕磕碰碰,她要养活自己,要承担两小只的抚养费,她的能力有限,依然为钱烦恼……但总归,她是在成长,没有急着向生活投降!
我想,凭这点,她会过上好日子!
我始终相信,当你把所有的苦都吃尽了之后,剩下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也惟愿你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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