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很宽,不时有人抱着孩子上上下下,我耳边的哭声不断。
上了二楼,果然又看到了一些孩子,他们被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在走廊的两侧或横或竖地抱着,有的头上也像刚在一楼看到的那孩子一样,被白色的网袋裹得严严实实。
我们按照提示找到了检查室,趴在门口向里边看,一个30岁左右的女医生正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白皙的脸圆圆的,眉眼和善。觉察到了来人,她抬起头看我们。
“大夫,我们做检查。”我赶紧轻声说。
“报名字。”她和善的面容毫无表情。
我赶紧报了女儿的姓名。她低头去看电脑屏幕,好一会儿头也不抬地说:“今天做不了。”
我和h爸对看了一眼,他眼里闪过焦虑,没等我回答,他马上问:“那啥时候能做?”
“核磁估计要排到后天,脑电最快也得到明天了。”她忙着手中的活,依然头也不抬。
我心里急了,脱口而出:“大夫,孩子病得很严重,麻烦您给排前面做吧……”我发现我的声音近乎哀求。
“来这儿看病的都不是轻症。”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闪过了一丝柔和,“不是不给你们排,你看看里边,机器都占着呢。只剩一台移动的机器,可以带回家做,但是主治医生给你们开的不是这种。”
那咋办?我低头看看怀里的妞妞,已经睡着了,头软塌塌地垂着,面容安详。是的,安详,看起来不难受也不欢喜,已经两个月都是这样了,即便按医生的要求不停地补钙晒太阳,她还是竖不起来头,两个月来没有活泼过一天。
h爸把我拉到了一边,“我刚看到给妞妞看病的那个大夫去那边了。”他手指着南边的走廊,“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找找她,给她再说说,病这么重,不能再等了。”
他也着急得很。
我点点头,他便转身向检查室南边的走廊去了。
我这才感到胳膊有点酸沉,回头四周看看,北边的走廊有长凳,但上面基本上都坐着抱孩子的大人,空位不多。
我挪着步子向北边去,发现走廊的两边好像是病房,隔着窗户可以看到,每间房里摆着三张床,床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液晶显示屏,有的亮着,上面是曲曲折折的线条,我看不懂那是什么。床上都有孩子,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被抱着,头部长头发的地方被白色的网袋全包裹着,有很多条长长的电线似的绳子从网袋里面伸出来,和一个小盒子相连,好像也和头上的液晶屏相连。这些孩子大多看起来极不舒服,有个伸手要扯去头上的网袋,被家长捉住了手,便大声哭了起来,还有个孩子被抱在了怀里,头搭在年轻男人的肩头嘤嘤地哭泣着,被包裹后露出的小脸正对着窗户,泪水在上面横流,那无助无奈的表情让我瞬间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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