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丝丝的午后,宅家打着衣服,突然听到手机声响,打开一看,跳出的字句让我惊呆住:“阿柳 :我是艾思007的老伴。艾思007已于7月1日因病去世,未能及时告知,还望见谅”!整个下午,人懵圈了;怎么会呢?这个诙谐、幽默、可爱,喜怒哀乐皆成章的老头,难道就这样去了天堂?
哥:流着泪,我细细地浏览着你的朋友圈,这才发现你身体不好其实是有征兆的;可是那段时间天气炎热,我很少看朋友圈动态,不然应该联系你,彼此有一个告别。看到去世前几天,你已经在告诉大家:“当我不能从马桶边站起,我知道,我已经老了……”;“当我知道,当我知道纸尿裤是老人的幸福,我知道自己老了……”。之前只知道你的肺不太好,但看你总是一副乐哈哈的样子,说漂亮的妻子十八岁时就跟着你了,过几年你们将迎来金婚纪念日。家里调皮的孙子很聪明,毛笔字写得倍儿棒……;还有,悄悄告诉你,可爱的小阿柳,别看你大哥现在长得像胡汉三,年轻时也是帅哥哦。每一次无论看你的文字,还是听你诉说古今中外事,我都会有忍俊不禁的欢笑!
哥:你知道吗?可怜的嫂子,在你病危的那几天都一直深陷在自责中,看着命悬一线的你,她从未感到自己是那么无用,竟然扶不起已经这么瘦弱的你,在慌乱中还碰疼了你;她说自己都快急哭了。伤心、慌乱、无能、绝望,想着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与你一起度过,跨过了人生一道道的坎,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如今苦尽甘来,儿子成材,孙子乖巧,一家人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本该好好享受你们的晚年生活时,你却病成了这样……。医生说类风关肺间质纤维化,是造成给你用于心脏的药因血压低停,肾功能不好,肌肝有点高。你已经是病多且重,虽然医生尽力而为,你也那么渴望再撑过几年,看到你们金婚的那一天;可老天伸出手来,我们是多么无能为力啊!
哥:曾经以为你是一个粗线条的男人,没料到你的感情如此细腻,你说一直记得与嫂子初识那一天,记得她喜欢穿什么衣服,记得她喜欢吃什么食物。那年、那月、那一天,一直放在你的心上,1971年5月22日,这个在许多人眼里平常、平淡、平庸、平凡的一天,你们相遇了,从此就成了彼此生命中一个重要的日子。终生记住,这个永不忘怀的日子,你说就像歌中唱的:我今生今世也不忘怀!今年5月22日,你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小满正值五月半,凤凰花开金沙岸。思绪飘飞沿江走,心与青春常作伴。”哥,我想对你说: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嫂子一生值了。你安心离去吧,相信若干年后,相爱的人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今年的五.一劳动节,看到大哥你还跟着家人出游,一起乐哈哈的。“大人放假,小孩快乐,老人乐呵,跟着乐!你说自己已经落伍了,不经常和年轻人在一起,都不知道人家现在怎么玩啦!但是,你这个可爱有趣的老头,在感叹咱不落后,孙子说不想爷爷,他活蹦乱跳的想咱干嘛之时,竟然还对小孩说:“不想拉倒,我还不想你呢!”并且还洋洋得意地告诉我:他有高招,架不住咱有绝招啊!但是,其实老去的你,心思跟小孩没什么不同,看武侠小说,很多时候你总是热血膨胀,激情澎湃,还说挺想手持一把利剑,像大侠一样行走于江湖,与妖魔鬼怪决一死活,铲除世间的一切不平……。哈哈,跟着你一起,我总是在乐翻天!
对于写文章,你说自己一直是那种心随笔走的人,有点儿像天人合一,如果写东西,心灵会随着笔下的文字进入了某个年代,某种意境,带着身边的人和事儿,一起穿越了,穿越了,这很奇特,类似于有特异功能……。我喜欢你字里行间诙谐、幽默的老爷子风格,曾经无数次告诉你,看你的文笔,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很遗憾我写不出你这样的文字。而你,总是告诉我做好自己就行了,读一个人的文章心很静,仿佛看到一个清风明月,鸟语花香的世界;阿柳是独特的,无人可以仿照你。几年前相识于《心书》优秀作者群,很荣幸我们都获得过征文比赛的一等奖,惺惺相惜,就这样成为了好友;但一直把你当作了我的师傅……
你曾经说:我俩都是寂寞的文人,学不会人情世故,只能唱喜欢的歌,写自己的事儿,吃个人的樱桃……;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让我带你聆听往事吧!你一直都渴望下江南,带着嫂子,一起来看看阿柳的家乡,品尝一下西湖醋鱼,逛逛杭州的苏堤与白堤,看看穿着旗袍,你心中像丁香花一样的姑娘。你说自己年轻时信奉这样一句话:明天的事今天做,今天的事现在就做,现在的事立刻做,逢事从不拖沓!后来你告诉我,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出远门?随着年龄的增长,逢事、思考、越来越不利索了,拖沓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可是,我一直在期待,你才七十多岁,我们怎么可能不相见?没料到一切有待成追忆了……
哥: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都来不及与我见上一面;你失约了!今天,在这秋雨绵绵的日子里,我把我的思念串连成文字,化为心香一束祭奠你。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你在那个世界一切安好;我们会永远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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