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魇

站在公路边，眺望面前的这一片山坳，一幅壮美的愿景浮现在眼前：别致、错落的中式古典洋楼若隐若现在一片葱郁中，花香、鸟鸣、潺潺水声扑面而来，晨练的老人人人都洋溢着幸福、平和的神色。。。我有些激动，想立刻着手让这愿景变成现实。马上就电话约我的同学、同事加朋友L面谈。可是，约在哪里呢？约在饭店？咖啡厅？或者约在公园？——好象都不妥！一则私密性不好，一旦泄密，山坳里农户动迁时会不会漫天要价？再则，被熟人撞见孤男寡女地约在一起，总怕被别人误解什么——不如就约在家里！我家就在村头临街。顾不上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我想竭尽所能描画好我的愿景，希望能获得她的支持。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帮我实现这壮美的愿景！正聊着，觉着窗外街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且行且私语。这也不私密呀！况且，借着灯光，街上的行人看见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在一起，这岂不是糗大了！还是把茶桌往里边挪一挪。怎么又觉着身后柜橱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侧耳细听又似有磨牙声、放屁声、鼾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谁什么时候藏到了柜子里？我们的谈话岂不是早被别人听个精光？我蹑手蹑脚走向柜子。。。脚下突然踢到一个盆子，哐啷一声巨响——朦胧中我看到一双惊恐、阴森的眼晴，是邻床陪护的妈妈在窗台上翻找着什么，不小心把一个小盆碰掉到地上，迎着走廊上照进来的光亮，我看到一张张黑黢黢的脸。陪护妈妈尴尬地道歉陪不是，蹑手蹑脚走回她的陪护床上。我伸手拿过手机，时间是凌晨2：49，我这才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睡意全无的我，漫无目的的翻看着手机，脑中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又泛起了久违的冲动，用我笨拙的文字记下一个毫无意义的梦魇。病友们又都睡去了，我却清醒得比白日里还清醒，头也不怎么痛了，右手也不那么胀痛了，鼾声、放屁声、磨牙声又断断续续地此起彼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