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反抗和接受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两种途径。
这一定程度上说,阎连科先生是个现实主义作家是符合他的性格色彩的。荒诞主义也在他的作品中大量的存在和反映,他的作品主要集中心理和环境描写上,冷色和谐都恰到好处。心理描写在现实中又超乎现实,张弛有度,节奏感强,给读者一种阅读上的享受,又充满了阅读的饥渴性,而更多的是文章的内涵,给人带来了震撼性。《日光流年》是阎连科先生2004年出版的,开头用“嘭的一声,司马南死了”,这种写法有点像河南梆子的唱法,开戏前会以锣开道,仿佛是告诉人们需要开始了。有人评论阎连科先生的作品,说他的作品都讲述了耙耧山脉下一个小村庄的生活的一切。那么如果从他的写作特点来看,他将他生活的一切和成长的印记,都一点点融入他的作品,最好的例证是《风雅颂》中杨科和林珍的阴阳婚出殡的场景,出殡前棺材上落满了蝴蝶,这一场景本是他的老家的本家叔举行冥婚时出现的,如果将这件事讲给其他人,肯定会有人怀疑,但这件事阎连科先生在讲述自己写作思想时,总会反复强调:现实中不存在的,也许存在现实中存在的,也许真的不存在。
苦难环境下的哲学--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
三姓村是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的承诺,三不管的地带,由杜姓、司马姓、蓝姓三大家组成。这里远离城镇,去城镇有70多里,看到这别人也许会认为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充满乐趣和自由,但世界永远是荒诞的,这里的人都有一种怪病-喉堵症,活不过40岁,“不惑”的年纪,对于平常人来说,这是奋斗与快乐并存的年龄,而对于三姓村来说,30岁以上便是老年人,40岁变成死亡的时间,而更多死亡的人的年龄集中在35岁到39岁。活过40岁,达到50岁,60岁便是他们最大的奢望,几代人的努力也中化为泡影,为了延长寿命,四代村长,四种不同的做法。司马笑笑的种油菜,杜拐子的鼓励生育,蓝百岁的换水土,司马兰的修渠引水,总逃不过40岁的终极厄运,小说中的“三姓村”“卖皮子”无不体现了荒诞,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人的一生都在面临着无数的灾难,社会,处处充满了恶习,这一切的一切都对日光流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反抗--永恒的人生话题。
尼采是酒神的忠实信徒,你才将世界分为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他认为酒神精神代表感性、生命力、原始冲动,要将自由与原始生命融为一体,乐观,积极向上,《日光流年》是一部反抗的人生哲学,三姓村为了逃离40岁的厄运,想尽各种办法,杜拐子鼓励生育,孩子出生三个月,便被要求女人怀孕,全村的妇女都成了生育机器,生孩子成了女人的职责,他们害怕晚上的男人,却又贯彻村长的命令,多生孩子,延续村落的发展。司马笑笑当上村长后,让村人种植油菜,认为油菜可以滋补和延长寿命,说起司马笑笑的村长史,却又让我们觉得最为惊讶的地方。他当村长时,遇上了蝗灾和旱灾,在村里无良策的情况下,他将31个身体有残疾的孩子活活饿死,最后被乌鸦吃掉,他们为了将乌鸦打死作为食物,尽把20多个孩子的尸体作为诱饵,而这其中还有他自己的三个孩子。人性的沉沦与罪恶,往往在危急时刻得以体现,便是如此吧。蓝百岁是下届村长,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是土地影响了人的生命,他集中全村的劳动力去换土,为了换土他和司马蓝将蓝四十献给了卢主任,以换取更多劳动力。而司马南当上村长后,认为修渠引水,喝了新的水才会延长生命,让男人去卖皮子,让女人卖淫,种种一切都是为了摆脱40岁的厄运,逃脱死亡的命运。虽然遭受了种种打击,到三姓村仍然充满顽强的斗志,生活是充满苦难的命运,是不可摆脱的生活的灾难,甚至在有些时候是毁灭性核打击,但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生命是可以延展的,因为生命的节点不可预知,所以人生的希望便时时刻刻伴随着我们,而反抗中是对希望最好的诠释,也是一种永恒的追求,而反抗更加让人生焕发色彩。
阎连科先生在日光流年,表现的世界的荒诞性,生命的反抗,都是现实生活在文学上的诠释,只是运用了一些夸张的手法,这也是阎连科先生对底层人民和现实生活的关注,卢梭在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中说:人应该忠于自己的信仰,而对人生应该是在良知的基础上作出的选择。阎连科先生对现实的关注也许就是一个作家的良心驱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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