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同学会”,曾几何时会使人不自觉地联想起一群曾经彼此熟悉的人欢聚在一起的热闹画面。但随着社会浮夸风气的蔓延与发展,“同学会”渐渐变成了攀比、做作、腌臜、虚假的代名词。
在互联网上看到无数关于“同学会”的丑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而言之,“同学会”往往更容易暴露出人性的丑恶与缺失,而非真真正正升华同学之间的友谊。
高中、大学我都蝉联班长,自诩在我的读书生涯里,我不遗余力做到了团结同学,凝聚班集体,不徇私亦不刻薄,于人情世故亦有心得,但我毕业之后从来没有想过要组织一场任何形式的“同学会”,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高中时,有同学家人逝世,我孤身一人从学校里请假,代表自己代表班里其他几个同学,手里的信封装着每个人平均的三百块钱,到了小镇上挨个打听终于到了目的地,亲临吊唁,热忱安慰,甚至代为书写“答谢亲友辞”。另一名女同学家人仙逝!我的QQ空间至今还有一篇名为《晓红别哭》的安慰文章……
大学时,班上同学为“争夺”贫困补助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每个班班长都是默认取得这笔款项,唯独我不愿意要,我的理由是:我本不贫困,应该把补助发放给真正需要的人。辅导员赵老师很欣慰,但在有一天凌晨四点他居然给我打电话,“XX,我左思右想,平时没什么给你的,这个补助我还是要给你,你就拿着,其他班班长都拿了,无论如何……”还特意让我老家的人给我打个贫困证明寄过来,我实在拧不过,那个时间点那种一定要偏爱我的语气,我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但是我做了一件赵老师怎么也想不到的事,贫困补助是每个月打在饭卡上,每次饭卡到账,我就在寝室下面的水果店里刷卡换成现金「老板抽一点」,把钱给一个姓郑的贫困同学……
大学入党,也是各个班的班长默认之,唯独我不愿行此捷径。那个时候我迫切入党,但你让我仅仅是在一个班长的职位上就耍起“官僚主义”,这样的品行是无论如何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那么久的相处,虽然感情有疏有远,但我坚信我全班同学都是良善之辈,无论成绩好坏,我宣布以抓阄的方式选出班级的三个名额,每个同学撕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揉成一团,为了避嫌我让不同的同学上来抓三次,很遗憾我的名字没有被抓到,但我从不后悔,我以我自己的方式赢得了自己的认可和尊重。
毕业后,各自成家,各自拼搏,联系日少,兴趣爱好不同更是鲜有谈资。但我始终把一些情义之事放在心中,有很多事情我不能说是怨,但我不能像一个机器一样没有哀乐。我的祖母逝世,俗语有云:“红事要请,白事自来。”我曾经那么年少亦懂得吊唁同窗友人先人实为友之极致,而无论我的同学还是老友,只有胥垚、曾杰两个人看到就真的看到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唯二没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者,单凭此一事,如果有人非要问我情义深浅,此二人在我心中无出其右,因为他们懂我“知死生之大事”的人生观。
所以人生没有一份偏爱是无迹可寻的!
少年时,谁不穷困?一分一厘都要找爸妈拿,但我却常宴友人,而那群人里头单独请我饮宴几无;我至今从未吃过然后补品,却在高中时我的兄弟打篮球摔伤了,我偷偷攒了几个星期生活费买了“看病人,送初元”的初元。刚刚出来工作,拮据而位卑,但友人一句“结婚”,我想也不想义无反顾踏上陌生征程,除去来回车费(我还深刻记得去的车费是大哥给我买的票,怎么也不收我的,知我不易)身上却无多的钱财,我常自我揶揄:同窗友人那场婚礼恐怕我拖了后腿,应该只有我送的礼金是最少的,难怪后面我结婚时友人也只是带了一个礼金,并未只言片语,况乎亲临?!
同学之间本无需拘泥任何形式的聚会,有来有往的,有共同人生志向的,自然会聚在一起。自在、快活、轻松。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去理清楚这个人还可以,这个人很重要,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呢,这是一种自我亵渎和自我冒犯。
我看到以前的同学群,有女同学发群像另一个女同学索要债务,言辞辛辣但又颇感无奈,我立马退了群,我不愿意听闻是非,我已经不再是可以主持公道的那个人了,因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也理不清单纯的是非曲直,以至于任何于我没有真正交往的人,外面的人怎么互相评价,说恭维的也好说贬低的也罢,甚至真实与虚假对我而言都不特别重要。
与我而言,只要这个人还能端端正正站在我的面前,还能结结实实挑起生活的担子,我就永远相信他是一个可以对自己对别人负责的好人。
我从不后悔曾经对人的披肝沥胆,也从不遗憾放弃了一些因为能力或者职位唾手可得的东西,因为我深知我的禀性,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依然还会毫不迟疑做出那样光明而热烈的选择,甚至做得更完美更动情,我到如今用“清醒”一词形容自己我是不愿意接受的,因为我就没有过“糊涂”的时候,但若说我是多了三分恬淡,我想确是如此。
知道我为人的,永远明白送出去那点身外之物永远不是我喻某人在意的,但我永远在意我真真切切,毫不吝啬抛出去的那一片心和那一份情。
我的同学也好,我的友人也罢,大部分人如果有大事小情叫我,我人即便不去,我仍然不肯失去我的礼数。我自己做什么事情,除了长期走的的哥几个儿,我不爱叫嚷,更不会私发任何一条信息,我允许任何人有绝对的空隙,绝对正当的理由视而不见,这叫作“留的三分面,日后好相见”,老祖宗的省世之语,务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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