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慢慢打亮厚重云层下的城市,这座代表现代人智慧和技术结晶的城市才露出它的原貌。高耸入云的方尖塔鳞次栉比,各种奇异造型的建筑在新型材料构筑的大地上拔地而起,人气高涨的影视明星在高楼大厦的全息投影下搔首弄姿,展现着这座城市的活力与魅力。随处可见的电子屏幕也开始播送各式广告,吵热着城市,但只有少数的行人游荡在街头,更多的是巡逻的警用机器人,它们机械质感的外观与城市相呼应,但除了科幻却掩盖不住的冷酷与无情。
苏霁老实的坐在教室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洒在自己桌边的阳光,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天气就好了,刚想到这,后排的霍胖子用笔不知轻重的戳了苏霁一下,疼的他差点跳起来,黄老师眼光一扫,苏霁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今天放学了干啥呀?”胖子佝着身子压低了声音问
“你别管,按计划行事”
“苏霁!”
不好!苏霁暗叫,看着黄老师坚定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低着头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来把这词翻译一下”老师推了推眼眶,用教棍指着浮在空中虚拟黑板。
哇,不会是要打我了吧,别用教棍啊!用光标就行了呀,
“Cowardly、трусость、나약하다、......”
“还有一种星辰语呢?”
(星辰语是第四次工业革命后人类在语言学上的又一发展,由于其普适性和简介凝练性,用于人工智能和其他低中高科技的编译语言,与现在人们生活息息相关。)
苏霁一怔,脸色微红,本来就害怕与人眼神接触的他把目光挪到了墙角,还没冷静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撞进了视野,苏霁脸瞬间红的像室外装饰风景的尼龙红花。
全班雅雀无声,似乎都准备来看这个乡巴佬的洋相。
“shaao”胖子的破罐子声音响起,
“傻吊”
所有人都笑开了花,原来过时的俚语仍有这么大的魅力,苏霁红着脸转过头恶狠狠看了一眼胖子,胖子耸耸肩:我有口音,怪我咯。
熟悉无比的教育之后,苏霁坐回座位,继续单手撑头,另一只在阳光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尺子,眼睛却总是不自觉的往亮晶晶的地方瞟,直到下课。
“傻吊你好”一路人甲走过,阴阳怪调的说。
“傻吊要好好学学发音哪”路人乙也碰巧路过,“傻吊后面的同学你也是,有口音不要紧,出来教人就不对了,说的好听叫误人子弟,说的不好听叫教坏傻吊啊 哈哈哈”
胖子:mmp。
苏霁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心里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受待见:这里Z只是Y市一所普通的中学,但对于像他一样来自农村的小孩来讲就是非常好的学校了,哪还敢跟别人叫板?哪怕对方只是xx公司xx地分公司某制造科某组装部里某员工的儿子,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去,政府的共同富裕,还在城市的电子屏幕中清晰可见,苏霁没有看到所谓的共同富裕,看到的由科技发达而带来贫富差距加速化,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穷人饿死在因人类活动而愈发冷酷无情的天空之下,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社会底层人因为政府的一句“价值决定一切”而爬不上一丁点的台阶。晴朗或许是他们唯一的轻松的日子吧?也不知道爷爷用啥办法让他进入这样的学校读书,刚想到这里,胖子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思考。
“还给他!”胖子怒目圆瞪,用手指着一拿着某人的书包正得意扬扬的公子哥。
苏霁一转身发现背包不见,某人正是自己。
“同学,把包还给我吧”苏霁清楚自己的地位,不敢大声吼叫“这包也过时了,没密码锁,也值不了几个钱,你就还给我吧”
“你说还就还,这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要你叫我声爷,我就给你,怎么样傻吊?”
“呸!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成绩不如我老大,还专打小报告,有本事来干架,抢别人的包算什么本事!”
公子哥脸一红,也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剪刀,举起背包作势就要剪,胖子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公子哥像断了线的风筝就飞了出去,胖子也因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胖子转头,老大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却在微微颤抖,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
“你没事吧?”
胖子谢过旁边扶起自己的女同学,顶着刚害羞过后的脸憨厚的说“新世纪体特,经摔经撞!”
公子哥狼狈的爬起来,一副狗腿子模样“你们放学之后给我..欸...欸..别乱来啊”
胖子作势要冲,公子哥一溜烟就跑到了教室角落。
“老大,你到底有啥计划啊,上课也不说,反正你叫我办的事我是做好了”胖子摘下自己的耳机,踢着路边的石子,和苏霁并排走着。
“待会你就知道了”苏霁边笑边去掏什么东西
“糟了!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小子!听说你有点冲!兄弟我今天就做件好事,给你上一课,怎么样”
两人闻声抬头,面前一位大汉挡住去路,附近的巷口窜出几个衣着怪异的社会青年。
“你谁啊”胖子也是莽,管你是谁,举手就去扒男子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竟没有打开半分。
“我说——”壮汉反手把胖子一擎就是一甩,200斤的人硬生生被抡了个半圆砸到地上“你妈没教你要有礼貌么?”
“哎呦.....”胖子佝着身子倒在地上,摸着屁股满地打滚。
“你们想干嘛!”
“朋友托我教育教育你,放心这里没有眼睛,比较方便”壮汉迈着八字搓拳逼来“对了,他说 “你若是要去远航,我希望是我来为你摇桨”写的很棒,不过船夫不可能是你,一定是我!哈-哈-哈-哈””(壮汉你有必要吧笑声也复述一遍么)
“你们别欺人太甚!”苏霁自己也不清楚这句毫无气势的话到底有多大用,“胖子!起来干!胖子!胖子?”
胖子还在满地打滚....md屁股太疼了爬不起来了...
壮汉直拳直取面门,苏霁伸手去挡,直接砸开“这拳叫阿姨好!”苏霁受一重击还没反应,又一勾拳飞来,伸手去挡,再次砸开“这拳叫叔叔好!”接着是转身拳奔向腹部,苏霁伸手..算了不挡了“这拳叫你吃了没!”然后是..——
“够了!”一股冷到骨髓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人放了,你们今天还可以走回家”
“小鬼,你知道什么是....诶...诶...松手!快松手啊”少年刚刚还在几十米开外眨眼就鬼魅般的出现在壮汉前面,看着壮汉已经变成反关节的小拇指,苏霁摸着自己的熊猫眼感觉一点也不疼。
“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知道了,哎呦——大爷快松手,哎哟”壮汉呲着牙叫唤着
少年甩手松开。“滚”众人一哄而散。
“谢——”话没说完那人就消失在视线中“那人谁啊”
“韩千羽啊”胖子蹒跚得爬起来“全校第一的大人物啊,谁不认识?成绩比也就老大好一点儿,家里也就比老大有钱一点儿,长相也就比你帅一点儿”
“你能闭嘴么”
胖子小声嘟囔着“长得也比你高一点”
“....”
“嘿嘿,老大今天原来是去表白的哇!情诗什么的不打紧,被拿了就拿了,看洒家给你来一首:啊!亲爱的!你若是 夏天的热,我就是 吐着舌头的狗,转角的相遇,不是注定,而是命运,因为热狗 从来不分离!你看是不是很有味道?”
“滚!”
二人打骂着走到公园的门口,一白衣少女背对着他们,等候多时。
苏霁努嘴支开胖子便走了过去。
“这是你留下的?”林雨露从白色小包里摸出一张小卡片
“生日快乐!”
林雨露楞了半秒,露出让苏霁愣住整整3秒的微笑。她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祝福,因为没人知道她的生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微笑,因为没人对他微笑除去二货胖子一脸柴田犬的招牌笑脸。
看着发愣的苏霁,雨露笑得更开心了,挽着他的手就往深处走。
“你看!樱花好美哦!”
苏霁摆过头,一些零碎的白色点缀在树下“可我觉得蒲公英更漂亮诶”
“哪有!明明樱花最好看!”
“你知道蒲公英么?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所有的风向,都是前行的方向,所有的远方,都是故乡。”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旁,苏霁看着少女的侧脸,像海边悬崖黄昏时刻的晚霞,像是大海落日浸入其中的翻腾的浪花,像夜幕未至的远方扁舟风帆上一缕留恋的阳光,而她是那片天空深处一只翱翔的海鸥,相信着并寻找着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有种无法解释的熟悉感涌上苏霁心头,就像——就像晒满一整天的被子里的阳光的触感一样。
“我带你去看最美的樱花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嗯嗯
当夜色慢慢染黑最后一抹明亮,也带走久违的晴朗,五色霓虹将整片天空覆盖,将所有的星辰隐藏一栋又一栋高耸入云的楼房。
遥远的天际突然闪烁着刺眼的强光,伴随着越来越大空气摩擦声进入城市上空,高速运动摩擦产生的热量在天空拖出长长尾巴,久久没有散去。
“哇,流星啊!”
“蛤?”
“流星啊”雨露激动地猛戳苏霁,想让他看见流星
“啊——”没站稳结果掉进公园水里去了...老纸不会水啊..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苏霁睁眼发现一猥琐大叔正瞪着大眼看着自己,雨露呢?流星呢?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叔用手指轻轻戳自己提示看前面(怎么你们都喜欢用戳的说)
数十条半米长的变异大鱼眼瞪着他俩,张大了嘴巴,密密麻麻锐利的牙齿在水里折射出寒骨的光,下一秒
“啊啊啊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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