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
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
借问潼关吏：“修关还备胡？”
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
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
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
乾元二年（759），唐军与安史叛军在相州（治所在今河南安阳）作战，唐军大败，安史叛军进逼洛阳，如果洛阳再被攻破，叛军势必会进攻长安，于是唐军在潼关一带加紧修筑防御工事。作者此时从洛阳出发前往华州就职，路过潼关，于是有了这首《潼关吏》。
整诗大意可解为：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草草是形容劳苦的样子。士卒辛勤地修筑防御工事，大城固若铜墙铁壁，小城也又高又大，非常坚固。
作者询问修建官员：“还在修关防御叛军吗？”官员热情地邀请作者下马细看：“你看这些栅栏连绵不绝，直连远方云端，连飞鸟也越不过去。叛军进攻时我们足以自守，根本不用担心长安（西都）。您看那险要之处，狭窄得只通单车，一个英勇的战士手持长戟就能守住！”
作者应该是很欣慰，但仍然语重心长地说道：“桃林之战多么地令人痛心，百万兵士化为鱼鳖，我们还是要千万谨慎，切莫学那哥舒翰将军啊！”
桃林战：三年前（756），安禄山叛军占领洛阳，派兵攻打潼关，守将哥舒翰本拟坚守，但杨国忠疑忌歌舒翰，怂恿皇帝派宦官前往潼关逼迫其出战。歌舒翰不得已，出兵与叛军交锋，结果大败，许多将士被淹死在黄河里。作者在这里其实是埋怨皇帝指挥不当，不好直书，所以用了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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