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晚上,忽然进来两位客人,面红耳赤 ,一高一矮。矮个子很强壮,我是把手放到他的肩头上感觉到的,连帽卫衣下他的上臂饱满。两人坐在临门口的高桌上,话语连绵,他们习惯了说话,瘦子嘴唇是微翘的,另一个人嘴唇又软又灵活,吐字时表情也丰富多样。
他们聊得火热,接着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平平无奇。
矮个子走到吧台,向我要一份薯条。
“多给一点哈。”他撅起眼角,脸红彤彤。
我以为他是醉意上来了,笑着绕过吧台到冰箱里取薯条,我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从吧台前的窄道侧过去,就是这时候我发现他挺强壮。
“你挺强壮的。”我捏捏他的肌肉。
他抿起脸笑。他坐在面朝店堂的椅子上,越过同伴的肩膀斜眼看我。我偶尔也看他。
片刻后,来了两位他们的朋友,四人似乎都很愉快,只是不大愿意再喝的样子。
“我挺喜欢调酒的。”新来的一位走到吧台。
“是吗?”我说。
“我挺喜欢那个酒吧的,就在……”我没听清他说在哪,“我最爱它的血腥玛丽。”
“哦,离这远吗?”
“不远。它的血腥玛丽都是要提前一天预定的,材料你知道吗,那个番茄汁都要求提前订新鲜的货,自己熬煮番茄汁。”
“那么那里品类该很多吧。”
“还可以吧。你这有血腥玛丽吗?”
“没有喔,你也知道材料不容易。”
“啊,你要是有的话我肯定常来,一定的。我就喜欢喝它,说实话啤酒喝的不多。”
矮个子也过来了。我挡在他们中间。
“干嘛呢?”矮个子说。
新来的笑笑而已。
随后他俩就回座位了。矮个子身上的香水味刺鼻。
我盯着他们看一会儿,新来的那位变得比刚才安静。另一位新来的留有唇髭,始终安安静静,挂着微笑。
“嘿。黑板上僵尸蛋糕是什么?”矮个子远远问我。
“是一款世涛。啤酒。酿酒狗去年出的新酒。”
我从冰柜里取出来给他看。随后他要了过去,回到座位给他的同伴看。
夜深了,偶有几辆汽车闷闷而过。四人走到吧台,矮个子从冰柜里拿出酿酒狗的系列,抱着总共七瓶过来。
“我要带走这些。”
我看他拉长了嘴唇笑。
“都带走吗?要开几瓶现在喝吗?”我问。
“不要。我要带走。”他拉长了声音,好像一句话不能让它消失得太快。
他个子比我低,下巴靠住我的肩胛骨,右手环住我,手指插入我的口袋里,我只当他喝醉了。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杵我的胯骨。我低头看到是矮个子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他的微信二维码。我打开手机,考虑了一刹那,从店铺微信切换到个人微信,这是个人的事,我加了他。他暗里把自己的手机收了回去。矮个子手指更深地滑入我的口袋,隔着布料,我用手叠了上去,他于是停止了,只是把下巴换成脸颊靠在我的背上。
“你怎么这样呢?”新来的那位说。
“我不想和你说话。”矮个子说。
随后他们都走了。走到门口时新来的那两位又急急切切地跑回来取走了吧台角上的名片,留有唇髭的那位尤其匆忙害羞。我送他们到门口,瘦子伸出手和我道别,我握住了,没想他捏的很紧。
他们或许误会了,误会了我是同性恋。我知道他们是,也许我的包容是反常的,让他们误解。遗憾。
(以上内容出于自我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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