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义
一
我想说,诗歌是没有主义的。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很疯狂,很可笑,毕竟诗歌一直以来都是有主义的,在滩中之前也提过主义。然而,当我思考了许久之后,我发现,主义这种东西不仅是可有可无的,而且最好不要有主义。
在滩中的主义其实就是无主义,这个问题很有趣。在我们刚成立的时候,我们极度推崇废话诗,那我们应该是先锋,至少也得是半个先锋,然而我们既有先锋又有非先锋的。音不匀的《雨》不是先锋,然而也是很好的诗。后来一周年的时候,我写了《滩中诗歌八条》,一条一条的,总共有八条,特别琐碎,没有一个主要的意思,也不是主义。
有人说,咱们诗社没有主义,做不大,做不出名。我想了想,是那么回事,没有主义是出不了名的。可是我们并不想出多大的名,因此主义对我们来说也就可有可无了。
木易说,他觉得写诗就是一种感觉,朦朦胧胧的,很奇妙。抓住了这种感觉,诗就来了。我觉得这句话特别适合木易,他属于那种天才型的诗人,靠感觉写诗,而且靠感觉写出了好诗。他抓住了那种感觉,然后写出了好诗,这大概就是他想说的。
说到天才,我觉得,天才应该是很喜欢主义的,主义也应该很喜欢天才。毕竟天才的诗都是很特别的,很容易就被人称为某种主义,而主义这东西又会让天才显得更高高在上。
木易一直说,他不是天才,有谦虚的成分,也有一些自嘲。正如PC所说,木易是一个文艺青年。而木易也喜欢别人叫他文艺青年。文艺青年和天才是不一样的,天才看起来,或者说听起来是很牛逼的,而文艺青年则显得苦逼。木易虽然并不那么苦逼,可还是喜欢成为一个文艺青年。
世界上有许多人既是天才,又是文艺青年。就像凯鲁亚克,很少有人会说他不牛逼,然而当我们读过他的《在路上》之后,又会觉得他是一个苦逼的青年。实际上,天才和文艺青年只有一纸之隔,这取决你到底想成为哪个。凯鲁亚克是一个苦逼的文艺青年,四处流浪,但是因为有了垮掉的一代,他又成了一个伟大的天才。
木易没有主义,自然成不了天才,顶多,是给天才垫背的。
有人说,没有主义也掩盖不住天才的光辉,那对不起,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概念。
在滩中不承认天才,毕竟我们觉得文本至上,天才至下。有人问我,你们诗社不承认天才,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是天才。我想否认,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无法否认。如果我被别人称为天才,也有了主义,我一定会大力宣扬天才,宣扬主义。但我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天才。
那么就是因为我们不承认天才,才不承认主义的吗?这是其中一个答案,但不是全部。天才和主义虽然都很讨人厌,但它们并不相同。相比起来,主义更让人讨厌。
二
正如木易所说,诗歌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了,诗就到了。它不是心情,不是哲理,更不是政治标语,道德训诫,它可以表现,但不能承受。简言之,它不可描述,只能通过诗表达出来。而木易的诗大抵如此,充盈其间的,或许可以称为诗意。
若问诗歌中有什么不变,唯有诗意的永恒。这句话看似浅显,很多人都懂,然而,把它放在诗歌创作中,懂的人就不多了。有的人是真的不懂,有一种人是懂装不懂。前一种人多,很难写出好诗,后一种人少,写得出好诗,却偏不写出来。前一种人我见了好几打,后一种人我也见了不少。
懂这个道理的人不一定聪明,但一定实诚,一定多少有些兼收并蓄。这样的人我见的少,但见过的,大多都成了朋友。
三
写诗是不需要技术的,我想大概是这样的。写诗是一种灵性,而不是一种工艺。
其实,诗歌一开始是没有技术的,从先民朴素的吟唱发展为最初的诗歌,在这一过程之中,是没有技术的影子的。然而,转变发生在之后,当文人士大夫参与到诗歌的创作过程之中时,技术却产生了。
或许文人们并不想用技术,但无奈,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用了。或许技术进入到诗歌中与文人无关,但无奈,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有关的。
或许我的看法并不一定正确,我们也不能怪文人们。但是,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文人们越来越喜欢用技术了,自觉或不自觉的,事实就是这样。
也许技术不是个坏事,但是,我总不能觉得它是一件好事吧。
木易说过,写诗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自然不需要技术,甚至不需要解释。这是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感觉,你也可以说它奇妙,也可以说它神秘。正是因为这样,技术对它来说是多余的。
主义不一定是技术,技术也不一定是主义。但是,它们都挺讨人厌的。
诗论:无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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