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首先,他像庞德一样,追求诗歌意象,主张通过形象(主要是视觉形象)来表达诗人的细微复杂的思想感情。他认为有生命的意象是诗歌的灵魂,诗与散文的区别就在意象上:“直接的语言是诗,因为它运用意象。间接的语言是散文,因为它用的是死去的,变成了一种修辞手法的意象”;
他又说,“意象诞生于诗歌”,它由于被用于散文而逐渐死去,因此,他呼吁“诗人必须继续不断地创造新的意象”,他甚至提出诗人的“真诚程度,可以以他的意象的数量来衡量”的标准。这是典型的意象主义美学标准。
而且,他把诗歌意象主要看成精确的视觉形象,是一种“记录轮廓分明的视觉形象”的手段,他说,“这种新诗像雕塑而不像音乐;它诉诸眼睛而不诉诸耳朵”;它提供给读者“形象与色彩的精美图式”,“用来表现和传达诗人心中瞬息间的状态”;它“每一个词都必须是看得见的意象,而不是相反”。这些看法与庞德完全一致,且在意象的视觉性要求方面比庞德更具体、更明确。
其次,休姆也强调意象描绘的精确性。他说,诗歌“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正确的、精细的和明确的描写”。为了达到意象的精确,休姆提出的基本方法是与日常语言作斗争。因为语言是公共的东西,而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往往是不够精确的,是向公共东西的妥协,诗人“为了清楚而精确地表达他所了解的,他必须与语言作一番可怕的斗争”,“只有通过脑力的集中努力”“才能把握住它”,使它成为精确描绘意象的工具,才能“画出他看到的任何东西……的精确的曲线”,才能凭借诗的语言“在无限的细节和努力中始终坚持”这种“确切的曲线”。休姆进一步提出,要克服日常语言的局限性,须运用新鲜的隐喻、幻想的手法。他说,未来诗歌中,幻想是意象派的“必要武器”,而“幻想不仅仅是加在平常语言上的装饰。平常的语言本质上是不精确的。只有通过新的隐喻,也就是说通过幻想,才能使它明确起来”。之所以要用新的隐喻,乃“是因为旧的已不再能传达一种有形的东西,而已经变成抽象的号码了”,只有新的隐喻才能传达出“具体的意象”;
而“在诗中,意象不仅仅是装饰,而是一种直觉的语言的本质本身”,隐喻就是“直觉的语言”,它精确地描绘、传达出有形的意象。休姆对诗人讲,如果幻想、比喻或比拟、象征“对于要描绘出你所要表达的感觉或事物的确切的曲线是必要的时候”,也即对精确地描绘意象是必要的话,“在我看来你已获得了最高明的诗”。在此,休姆对诗歌精确描绘意象的要求也与庞德如出一辙。
此外,休姆也对强调类比、暗示、感应等的象征主义观点有某种呼应,他要求诗人“必须找出那些对每一类比加以补充并产生奇迹感,产生同另一神秘世界相联系的感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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