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村庄以南的地方被统称为“南山里”,我们是北方。言下之意,中国地理以我村位置为南北分界线,我们生活在平原,是五谷丰登的富庶之地,“南山里”自然是“穷乡僻壤”。
村北边有条大河,从西往东流过,村南边也有条河,从东南方向,流过村庄东头,这两条河最后是不是汇成一条了?它们最终都流到哪里?我们小孩都不知道。只是我现在回去,想找这两条河的影子,却再也寻觅不着了,并且它们曾经作为一条河,在村庄存在过的痕迹也丝毫没有了,村北是大片平整的农田,村东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房屋。才三十多年过去,故乡的小河就消失了。
村西是一座小山岭,我们叫它“西岭”,长了许多树,以松树为主,是全村小孩的游乐场,春夏季节我们一起来割青草,喂牛羊兔子等,放牛放羊等,秋天来拾干草,烧火,间杂着捉迷藏,捉蚂蚱等,玩各种游戏。冬天来刨树柞子,妈妈以寒假里用树柞子煮肉来奖赏那时馋嘴的我们。这其实是引子,我们的真实想法是偷来滑雪,滑得浑身是汗也不想回家。
西岭后面(北面)是一个水库,这也是村北那条河的发源地,更是周围三个村小孩的游乐场,几乎一年四季我们都集中在这里聚堆玩,库里水大时在大坝上玩跳房子,捉迷藏,水小时在库底玩泥巴,捏各种玩具,打水漂,冬天在水上面滑冰。由此我们认识了三个村的同龄小伙伴,虽然我们也为争论水库和山岭是自己村的,争的面红耳赤,但这并没有妨碍彼此之间的友谊,因为每次没争论出结果的时候,我们又约下明天来玩什么了。
西岭南面延伸下来,是若干条南北走向的沟壑,我们叫它“西南坡”,全是土红色细碎的沙石,长了点稀稀疏疏的酸枣,偶尔有几棵苍耳鬼叉子什么的野草,几乎是光秃秃的,我们经常在这里玩沙子,从一个漏斗形沙窝窝里挖一种小虫子,爬得极其快,没等抓住,就飞速跑远又隐入沙里不见了,我们叫它“沙沟沟”,还说它是沙僧变的,也在沙地上画个圈藏树叶,在这一条条沟里捉迷藏,无从厌倦。
童年的足迹走不远,这一座不高的小山岭就是我和小伙伴全部的活动范围,站在山上,往下望,我们觉得自己的村庄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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